第一百三十九章 马踏淮北(6000)

    第一百三十九章 马踏淮北(6000) (第2/3页)

    太昌四年,二月末,淮水两岸春意正浓。

    早已渡过淮河的夏侯譒并不知道高澄与夏侯夔两方各自的盘算,他得到夏侯氏家将领百骑接应后,领着三万州郡兵往小黄城进发,试图与父亲在小黄城下会师。

    远眺北望,根本不可能望见小黄城,夏侯譒却仿佛看见了高澄被父亲所擒的狼狈模样。

    “不料我初上战场,便赶上了这场盛事。”

    夏侯譒对协助他的家将笑道。

    家将也附和道:

    “高澄窃据名望,此战过后,家主自当威震华夏。”

    夏侯譒闻言大笑。

    而在夏侯譒北上的必经之处,一座土包一般的小山后头,高澄早已等候多时。

    当夜出城后,他命骑士往兖州报信,命慕容绍宗、王思政领京畿兵南下攻掠谯州各郡县。

    自己为了避人耳目,选择昼伏夜行,终于在没有引起夏侯夔警觉的情况下,绕过了他们的驻地。

    得到哨骑汇报,夏侯譒将至的消息,高澄当即分了几人将多余的战马留在山后照看。

    命令其余骑卒做好战斗准备。自己则亲领众将登上小土,包在隐蔽自己的同时,向南眺望。

    果然远远望见自南方而来的淮南州郡兵。

    想必他们也想不到自己能够绕过夏侯夔与羊鸦仁的驻地,在半道设伏。

    眼见州郡兵越行越近,高澄下令道:

    “段韶!”

    “末将在!”

    “你领本部一千骑卒自左侧迂回,将梁军截断!”

    “末将领命!”

    “斛律光!”

    “末将在!”

    “你领本部一千武川骑卒自右迂回,与段韶左右合击,务必要使梁人首尾难顾。”

    “末将领命!”

    “高敖曹!高季式!”

    “末将在!”

    高氏兄弟同声应道。

    “高敖曹,你领本部一千五骑自正面出击,高季式你领本部五百骑并亲信都五百骑与高敖曹同行。”

    “末将领命!”

    兄弟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高澄还是不放心,交代道:

    “你二人合计两千五百骑,不以杀伤为主,专往梁军聚集的地方冲击,务必要将他们驱散!”

    高敖曹、高季式兄弟两自然明白高澄的用意,不使梁人组织起有效反抗。

    五名将领各自领了军令下山,统御部众只等山上高澄的信号。

    随着山上悠扬的号角声被吹响,三股洪流自山后杀出。

    夏侯譒在听见号角声时已经知道了有埋伏。

    “全军披甲执械!准备战斗!莫要慌乱”

    夏侯譒大声呼喊道。

    途中被伏击,很容易溃兵的原因就是士卒不可能全副武装的行军。

    夏侯譒虽然初上战场,到底是出身将门,慌乱之余,也知道该做什么事情。

    但梁军们还在慌乱整军的时候,马蹄轰鸣声已经由远及近,骑兵呼啸而至。

    高敖曹、高季式按照高澄的吩咐,专往人多的地方冲。

    两兄弟还是一贯的作风,一马当先,领着部曲来回冲杀,就是没有血肉之躯能够阻挡他们的速度。

    促成集结的阵型被一个个撕烂,梁军在兄弟两的冲击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而段韶与斛律光两人领骑卒自左右迂回杀出,截断梁军联系。

    春意盎然的原野,却被东魏骑卒们上演了一场另类的踏春。

    不过他们踩踏的是血肉。

    战事进行到这一步,淮南兵终于展现了他们作为州郡兵应有的素质,纷纷丢盔弃甲,溃散而逃。

    夏侯譒望着眼前的一幕,头脑发昏,家将大吼道:

    “公子快走!”

    说罢拔出短刃狠狠刺向夏侯譒坐骑的屁股。

    坐骑吃痛,带着夏侯譒夺路狂奔。

    而家将自己则带领麾下百骑迎向早已瞄上他们的高敖曹,为夏侯譒拖延时间,两股骑流交汇,并最终消失在马背上。

    高澄立在土包上观望战局,眼前这支梁军已然溃散,京畿骑卒也开始分散驱赶追逐。

    遍地都是尸骸,原野被染成黑红色。

    魏军肆意收割性命,而身后传来的惨叫声也让梁军溃卒更加不敢回头反抗,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跑得比同袍更快才能活下去。

    不断有梁军见逃脱无望而乞降。

    这一战,高澄看得仔细,正面交锋并没有对梁军造成太多杀伤,反而是梁人自相踩踏以及溃散后被追击,才是真正使得淮南州郡兵死伤惨重的原因。

    高澄眼见魏军骑兵们越追越远,赶紧命人吹号鸣金。

    他不敢深追,就是担心屯驻在北方的夏侯夔、羊鸦仁会回身救援。

    各部收纳俘虏,得两千多人,而魏军自身伤亡并不大,多是带伤。

    没来得及具体统计斩杀数量,就得到哨骑回报,夏侯夔、杨鸦仁已经南下,高澄急忙领军撤出战场。

    夏侯夔、杨鸦仁是在半道遇见的夏侯譒,当时他的战马早已经倒在了道边,夏侯譒本人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看这情景,两人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侯夔翻身下马,一巴掌扇在夏侯譒的脸上,怒骂道:

    “胜败兵家常事,况且今日之败,是为父中了高澄的诱敌之计,与你何干!莫要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模样!”

    随夏侯夔同行的长子夏侯撰,也连忙出来好言宽慰兄弟。

    夏侯夔扇了一巴掌便不再管次子,脸色凝重的夏侯夔与杨鸦仁分出一部分人马收拢溃卒,两人自己则继续带领大部队赶往魏军伏击的地点,希望魏军贪功没有及时撤走。

    可当他们赶到小山包附近的时候,留下的只有遍地的梁军尸骸,早就没了高澄的踪迹。

    夏侯夔铁青着脸,命人搜集尸首,也四处收拢溃卒,共得梁军尸骸六千余具,溃卒八千余人。

    除去俘虏,其余人自然是逃亡了淮南,一时难以收拢。

    羊鸦仁看着满目尸骸,叹气道:

    “夏侯公,今日之事并非你一人的过错,陛下若降罪,鸦仁自与夏侯公同担罪责。”

    “羊公好意,夔心领了。”

    夏侯夔摇头道。

    羊鸦仁丢了小黄城,本身就要面临责罚,哪还能帮他一起分担罪责。

    “为今之计,夏侯公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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