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塔齐布抵任 江忠源论战

    第十三章 塔齐布抵任 江忠源论战 (第2/3页)

。各哨由哨长点;四、日斜时,演晚操一次,与黎明早操同;五、灯时,派三成队,站墙子一次,放定更炮,闻锣声则散;六、二更前点名一次,与午刻点名同。计每日夜共站墙子二次,点名二次,看操二次。此外,营官点全营之名,看全营之操,无定期,约每日四、五次;七、每夜派一成队站墙子,唱更。每更一人,轮流替换。如离贼甚近,则派二成队,每更二人,轮流替换。若但传令箭而不唱者,谓之暗令。仍派哨长亲兵等常常稽查。

    《日夜演练之规》共分五条曰:一、每逢三六九日午前,团练大臣下教场,看试技艺,演阵法;二、每逢一四七日午前,着本营官下教场演阵,并看抬枪、鸟枪打靶;三、每逢二、八日午前,着本营官带领赴城外近处,跑坡、抢旗、跳坑;四、每逢五、逢十午前,即在营中演连环枪法;五、每日午后,即在本营演习拳、棒、刀、矛、钯、叉,一日不可间断。

    两操规的后面,又用小楷工工整整地写了这样几行字:治军之道,以勤字为先。身勤则强,逸则病;家勤则兴,懒则衰;国勤则治,怠则乱;军勤则胜,惰则败。

    塔齐布把《操规》仔仔细细地看完,这才双手放到案面上,又深施一礼,怀着钦佩之情说道:“大人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兵部侍郎!这操规写得这般周到,真让智亭大开眼界!只是——”

    曾国藩一见塔齐布欲言又止,忙道:“智亭,你我是一见如故。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团练事关江山社稷,马虎不得呀!”

    塔齐布道:“大人,大清旗营会操规定的是五日一站墙子,十日看一回抬枪、鸟枪打靶。绿营连这些也觉得太勤了些,怕营兵们吃不消,影响军力。鲍军门已给徐制军上了禀陈,拟将操规改作七日一站墙子,二十日看一回抬枪、鸟枪打靶。说只有这样,营兵们才能养足精神有气力打长毛——卑职适才看了大人拟就的操规,几乎日日站墙,日日会操,全不见休息日。这样勤的训练,勇丁们能吃得消吗?适得其反,怕就不好了。”

    曾国藩示意塔齐布坐下,这才道:“智亭啊,你是老行伍。我在京师署兵部侍郎的时候,曾经改动过旗营的操规。将三日一会操改成了两日一会操,皇上诏谁后曾向各省军营下达。后来,就有几位制军大人,认为这操会勤了,营丁们要吃不消。皇上于是又让军机处,将操规改作五日一站墙子,十日看一回抬枪、鸟枪打靶。这个操规,一直就沿续下来了。其实呢,操规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像太平时期,不要说五日一会操,就算两个月会一回操,又能怎么样呢?太平盛世,马放南山,刀枪尚且入库,营丁们自然也不需太劳累。但现在是多事之秋,团练又非经制之师,都是由一些泥腿庄户人编成。就算日夜操练,都难在短时间奏效呢!长毛现在已成劲旅,长江上下几千里的江面,几乎全被控制。不抓紧训练,一旦事急,如何应战哪?智亭啊,我的苦心,你该知道啊!”

    塔齐布道:“天下的带兵大员都像大人这般想法,长毛如何能闹成这样呢?好,《操规》就依大人拟就的办——智亭还有一事,尚需向大人问明:眼下省城四营团练,一共请了几位教习?不会就智亭一人吧?”

    曾国藩苦笑一声道:“团练是庶出,系姨娘所生。就目前来说,还真就你一人。依涤生推测,智亭心中应该已有好的人选了吧?”

    塔齐布道:“大人猜得不错,团营目前为四个营,最少也得配两名教习才算可以——卑职就向大人荐个能员出来吧——提标中军千总诸殿元,智勇双全,是块好料子。借调来营教练团营,定会事半功倍。怕只怕,鲍军门不许。”

    曾国藩道:“涤生现在就着人知会张中丞,先将诸殿元借调至抚标中军,然后再来教习团练。如何?”

    塔齐布道:“大人这样办理,鲍军门他就不能不放人!”

    这时,辕门外忽然响起开饭的哨子。

    曾国藩站起身兴冲冲地对塔齐布道:“智亭啊,走,我们去后院的营房饭厅用饭。饭后,我让罗山和王錱带着你察看一下营地,看看各处安得合不合适。”

    曾国藩话毕,热情地携起塔齐布的手,两个人走出签押房。

    萧孚泗带着十几名亲兵急忙从旁门闪出来,跟在两个人的后边。

    塔齐布一进营房大饭厅,见二百几十张大圆桌早已坐得满满的。什长、哨长们正在给勇丁们发碗发筷子,只有靠近东墙的两张桌子无人。

    曾国藩竟直来到空桌子旁,先让塔齐布落座,自已这才坐下。

    塔齐布小声问道:“大人,营官们不单起伙呀?”

    曾国藩笑道:“不仅营官们不单起伙,连我这团练大臣,也和勇丁们吃一样的饭哪!智亭啊,你如果觉着不便,我饭后让伙房给你和诸殿元单起伙如何?”

    塔齐布正要讲话,罗泽南和王錱、李续宾、李续宜各带着几名亲兵走了进来。

    曾国藩急忙把罗、王及李家兄弟介绍给塔齐布。

    罗泽南笑道:“塔守备呀,您老怕是从军以来第一次在大饭厅用饭吧?”

    曾国藩道:“罗山哪,你一会儿知会伙房的周升,让给塔军门单起伙——教习非比寻常,可是我团练大营的壮大之火呀!”

    塔齐布忙道:“大人万不要如此!大人们都在大饭厅用饭,卑职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像大人这样的朝廷重臣,肯和勇丁吃一样的饭食,这不仅是湖南第一,恐怕也是大清第一了!”

    曾国藩徐徐说道:“我们这团费,可都是湖南百姓,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呀!——吃好吃孬事小,冷却人心事大呀!”

    一句话没有说完,塔齐布已是感动地泪水涟涟。

    他用手擦了擦眼泪道:“大人如此煞费苦心,真乃大清之福也!”

    饭后,罗泽南、王錱及李家兄弟同着塔齐布去看营地的设置情况,曾国藩则乘了张亮基赠与的花呢二人小轿,带了萧孚泗及二十名亲兵,决定到城外楚勇大营去看望江忠源。

    萧孚泗这是首次以亲兵营管带的身份随曾国藩出行。听了吩咐,先把腰刀背上,又急忙挑了二十名心腹。心情是既紧张又兴奋,恨不能曾国藩的轿子一出长沙便遇到几个长毛,任他一显身手;却又怕遇见武功高的长毛,自已不仅落败,丢了亲兵营的脸,还连带伤了护卫对像曾国藩。

    从被任命亲兵营管带的那时起,萧孚泗就一直沉浸在兴奋当中;号衣虽然还没有发下来,团练会操还未正式进行,他却已开始每日带着他的五十名亲兵,一早一晚地操练了起来。他带人操练偏偏又不能到大操场,只能在辕门左右。发审局的辕门空场上,这几日一直尘土飞扬。

    曾国藩的轿子一出长沙城关,曾国藩自已先就吓了一大跳:长沙城外已无了静寂之地,到处都是插着绿营、旗营的营盘;往来的路上已极少能见到百姓的影子,除了骑马的武官、坐轿的文员,就是一队一队会操的营丁。

    曾国藩让萧孚泗着人问了问,这是何处的营盘,楚勇的大营扎在哪里。

    亲兵一会儿回来禀告:“大人,这是准备收复武昌的湖北提标中军琦军门的大营。楚勇的营地还要走十几里的路程。”

    曾国藩在心里感叹一句:准备收复武昌的湖北提标中军,紧挨着长沙城关扎大营,不知是为了逃跑方便,还是在替张亮基守长沙;而保卫长沙的楚勇大营,却扎得比湖北提营还要靠近武昌!不知是楚勇想收复武昌,还是琦善在收复武昌!

    曾国藩坐在轿里,一边感叹皇上失策,一边用眼睛细细观察湖北提标中军会操的情景。湖北提标中军会操是分开进行的。有的按营,有的按哨,有的干脆就十几人。会操的内容也很单一,全是在练跑步,一队一队地绕着一大块空场地一遍遍地跑来跑去,跑得曾国藩坐在轿里都头晕目眩。

    曾国藩不敢再看,闭起眼睛催促轿夫快行,争取午时赶到楚勇大营。

    正在这时,从一处营房里,忽然涌出一乘仪仗整齐的八抬绿呢大轿,上了官道迎面奔长沙而来。

    曾国藩急忙让轿夫把轿子闪在路旁停下,待绿呢轿子通过后,再前行。

    轿子很快便来到曾国藩的跟前。

    曾国藩掀开轿帘定睛一看,见绿呢轿的轿帘忽然一掀。

    曾国藩看得真真切切,轿里坐的正是湖北提督琦善。

    琦善的轿子从曾国藩的轿前很快通过。既未停轿,也未放慢速度,眼望着箭一般地去了。

    按大清官制,武官自将军以下,见了二品文职大员,是必须要施礼问安的。武官品级虽高,身份却卑;文职品级虽低,身份却尊。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