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赵金莲的心愿(上)
14、赵金莲的心愿(上) (第2/3页)
。不错,阿姨不但看出了布料的质地不怎么样,而且也指出来品牌上的不足。可是,有一点阿姨您可得承认,这价位已经只是品牌价格的五分之一的了,却与任何品牌做工没有什么区别,您其实也看出来了,做工精密、细致,美感十足,这都不用我说了吧,我们店最大的优势就是薄利多销,您想啊,店面房是我自己的,做服装的师傅也是我自己亲姐姐,我们又非常熟识布匹的品质,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我们就可以做出最完美的衣服和给出最优惠的价格。我也不勉强阿姨您急着购买我家的服装,您可以先去别的店去比比试试看看,再去问问,货比三家再回来,别的不说,您的人力车费钱我替您来报销,您看行不行?”
水镜嫂听得心里慌里慌张地寻思起来:这金蝉,不过半年时间,这说谎的才能就练得炉火纯青的了,这店铺何时成了她的私有财产了?她又怎么会在布料行业里滚爬了七八个年头的了。这是一种‘蒙蔽法’无非是让顾客早早入局,这在生意场上是经常用的‘伎俩’。水镜嫂也不能不说自己是生意场上的老人了,可今日总算见识了年轻人得厉害。看着赵金蝉老练地说着这些谎话心不颤脸不红的样子,可见,这样的应付只是赵金蝉平常的语言,就算水镜嫂也不会编这许多故事出来。可赵金蝉也没有欺骗顾客什么,承认自己的服装在品牌、质地方面确实是与品牌服装是有距离的。赵金蝉不但没有贬低别人的服装抬高自己的服装,相反她把自己的服装优势用很实际的东西来体现出来,很有说服力。
母女高高兴兴地买走两套服装。水镜嫂见店里没有其他顾客这才竖起大拇指:“金蝉,婶婶十分佩服,你今天的表现令婶婶刮目相看,不过说实话,你同时也学会了说谎话,而且把谎话说得如此名正言顺。”说完就笑个不停。
赵金蝉谦虚地说:“婶婶取笑我了,没办法,做这种生意的人,首先都必须练习好嘴巴上的功夫,顾客千差万别,什么角色都有,喜欢贪便宜又假装清高的人是大多数,我们也只能迎合顾客的这份需求。”
水镜嫂有点坐不住了,总以为像金蝉她们这一代人,性格智力都早已定型,自己也在思量赵潇亭这四千金也没有谁能超越赵潇亭本人,可以这样说,一代不如一代了。看来,是自己严重低估了这几个侄女的能力,好在,侄女与自己的生意没有丝毫的冲突,否则,自己干脆关门大吉好了。
赵金蝉又来了生意,水镜嫂只好走了,赵金蝉的声音还在背后回响:婶婶,您别急着走啊,都到饭点时间了,吃过回去呀。
赵金莲和赵欣进货回来,赵金蝉就把赵金莲拉过一旁说话:“金莲,咱们婶婶今天有事过来了。”
赵金莲看着姐姐神神秘秘的样子就感到好奇怪:“姐,这有什么好同我说的,她不是经常来我们店的吗。”
赵金蝉接着说:“可今天不一样,一过来就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听吗?”
“我不想听,姐,咱们都忙成这样了,你还寻开心。”一边说,一边吩咐赵欣把轻一点的包裹先搬进店来。
赵金蝉并不让金莲走,死死拖着她说:“金莲,姐确实没有同你开玩笑,婶婶过来是关于你的事。”
“婶婶过来,我就知道她没有白来,说不定你们早已经出卖了我,说吧,你们准备把我卖到哪里去?”
“金莲,你就知道我们舍得现在就把你卖了,我们可是还没有在你身上赚到钱呢,婶婶过来也没有告诉我们究竟是谁?”
“婶婶是做生意人,可把我们家的姐妹死死地摁在她手心里,姐,以后,我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别老是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金莲,婶婶也是为我们家好,平心而论,她确实为我们赵家出了不少力的,这个恩你可不能忘记掉。”
“一码归一码,姐,我承认她人缘很好,也照顾到了我们赵家,因此,你们也一直把她当成恩人一样对待,有时候,她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这个我可不接受。”
“金莲,婶婶现在也没有答应人家什么,她这次来主要就是想把这件事来同我们通声气,打个招呼而已,也没有别的意思,再说,婶也说了,主要是看你的态度。”
“下次她过来,如果我自己在,我自己告诉她,我没在,你替我回复她一句,金莲自己的事,由金莲做主,我这里谢谢她的美意了。”
“既如此,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告诉婶婶的,只是,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记恨婶婶。”
“这怎么可能呢,我会解释清楚的,你可别替我去说什么歉意的话出来。”
赵金莲替姐夫带来一根皮带过来,她让赵欣送回家去给父亲,赵欣走后,姐妹三人就坐在店里吃饭。赵金苹说,她找帮手的事有着落了,她明天就过咱们店里来工作,因为,帮手也有自己的家,她希望晚上回去住,她提出按件计酬的方式来工作,时间上没有什么固定,看大家能不能接受,如果同意了,她就不去找别的工作了。
赵金莲说,她既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么我们也要给她立个规矩。过来工作,她所说的时间不能固定,按件计酬都没有问题,我们需要她干活时不能开小差,必须保证衣服的质量,如果她把衣服做坏了,或者尺寸做得没有达到顾客的要求,还是要扣损失费的,计件工资我们可以适当提高一点,我的意见你们是否接受?
赵金苹说,她技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个我知根知底,她成家后我就很少与她联系了,因此,这几年她的变化怎么样我还是不太了解的,但人品方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赵金蝉说,这些方面既然姐不知道,我们还是需要慢慢去了解全的,我们店虽然也不是重要的什么公司呀单位呀部门的,但我们都把自己的心血投在里面了,如果人品不好的坏,就会防不胜防的。
赵金苹所找来的人,赵金蝉已经没有什么印象的了,但赵金苹把她的名字一说,赵金蝉就想了起来。自己还是记得她来过自己的家一次,但事过多年,确实印象模糊。
这女的叫李丽丽,是赵金苹的同门师妹。赵金苹早一年到彩珍时装店学艺,两人关系也不赖,李丽丽带赵金苹出去玩赏过许多地方。
赵金苹把李丽丽介绍给两个妹妹。赵金蝉高兴地拉着李丽丽的手说:“丽丽姐,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只是这几年没有机会见面,现在好,都要在一起工作了,许多事接下来都要依靠姐姐来帮忙了。”
李丽丽笑着说:“金蝉,你太客气了,你们能够给我提供一个不错的工作,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你们和你们的姐姐一样,都是有能力的人,我想与你们一起干活工作,一定会非常愉快的。”
赵金莲也接着说:“丽丽姐,当听到我姐说你要过来,我们都高兴坏了,你本来就是我姐的好姐妹,同门姐妹,现在,我们也认你这个姐姐了,一起工作开心愉快那是肯定的,以后,姐姐一定要替我们店多谋划谋划呀。”
李丽丽说:“金莲,我听金苹说,这个店最初的设想是你先提出来的,现在生意这么好,也是你们分工合作工作做得好,姐妹们都在默默地付出,却都任劳任怨,这也是你的功劳吧。”
赵金莲连连摇手道:“丽丽姐姐,你可别把赞誉都往我脸上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们这一家人都是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在里面的,我还是贡献最少的一个。”
李丽丽就说:“瞧瞧你们这一家子,看来不兴旺发达都不行了,个个都这么谦虚好学上进,我可是找对门路的了,就是不给我工资,我也能学到不少东西过来。”
赵金苹插话进来:“丽丽,我们姐妹哪有你说得这么好,团结是应该的,现在联合开这个店也只是混口饭吃,你能学到什么,相反,你来了,我们姐妹可以向你学到许多东西过来。”
李丽丽的工作自然由赵金苹来安排,由于李丽丽也是制衣老手,这使赵金苹如鱼得水。李丽丽也很开心,因为赵家姐妹都把自己当成姐姐来对待,所以李丽丽干活的劲头也很强烈。赵金连觉得自己对这个店更有信心了。
赵欣因为一直跟着赵金莲这个小姨妈进货,见识也多了起来,眼界一开阔,脑子也灵活起来。赵欣建议小姨妈把领带也进过来与衣服一起卖,他觉得,一根领带资金投入不会太多,但利润很高,而且,领带体积小,分量轻,运输起来方便,人也不累。赵金莲就试着进购了一批,没想到马上就出售完了,于是,第二批就加码,但第二批进过来后,销量却迟迟打不开。赵金莲就对此失去了兴趣,主打生意还是零头布匹。
这天,苏爱婷突然找到赵金蝉的门店里来。苏爱婷对赵家姐妹能够在县城开出这样一个店铺出来并解决了赵家所有人的工作问题赞不绝口。
苏爱婷一脸妩媚地对赵家三姐妹说:“啧啧,了不得,不得了,在咱们赵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三姐妹合伙开出这么规模的店铺的人。你们可是咱们村的模范榜样,我做婶婶的走到县城大街上去也脸上有光,别人问起我来,我就说,呐,你们去人民路口去瞧瞧,这《赵氏三巾布店》就是我的三个侄女开出来的,看,这多风风光光的一件事,好事,好事就得宣传,就值得表扬。我今天来不但要到你们店里做一套像模像样的衣服去,我还要回去替你们宣传宣传你们的事迹。”
赵金莲没好气地说:“得啦,我的好婶婶,谁不知道婶婶您的德性,您今天来,要做什么衣服,只管同我二姐去说,价钱好说,只是,我们小本经营,任何人都不赊欠,这点还望婶婶体谅一下。”
苏爱婷笑着说:“谁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四丫头有出息的了,放心,婶婶最穷,这几个钱还是付得起的。”
赵金苹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替苏爱婷挑选布料,苏爱婷说:“金苹,你替我挑质地好一点,价钱便宜一点,婶婶挑好也放你这里来加工,你可要替我把衣服做仔细一点,我儿子马上回家来了,穿上新衣服会光鲜亮丽一点。”
赵金苹笑着回答:“那是自然,我堂弟什么时候回家,你们可要替他好好庆祝一下。”
苏爱婷尴尬地笑了笑:“不庆祝了,做套衣服就是了。”
苏爱婷等在店里取衣服,说来一次县城不容易,自己把衣服带回去,免得跑来跑去的麻烦。赵家姐妹倒贴了她一顿午饭,苏爱婷回去时又向赵家姐妹要了几米零头布匹去,说替她们的叔补裤子用,一直没有找到与那裤子布匹匹配的颜色,今天匹配上了,真是难得。
苏爱婷刚走,后脚水镜嫂过来,赵家姐妹就对水镜嫂说:婶婶,你咋来得那么不凑巧,早一步都能碰到苏爱婷她本人。水镜嫂就问,她是不是经常来你们店里?三人就说,大半年还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水镜嫂就说,这就对了,这个人是轻易不出远门的,一出门总有好事。赵金蝉说,您怎么知道她上门就有好事呢,难不成她每次出门都要提前通知您?这当然是赵金蝉的一句玩笑话。可水镜嫂听了,就在心里恨恨地,对于苏爱婷她不能不恨,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赵金蝉既然也说到了她,就也只好敷衍道:“你这侄女,怎么同婶说话,玩笑可不能乱开的,被人听到了,还以为她是我的敌人。”
水镜嫂今天也无非是转过来与赵氏姐妹们聊聊天,没有特别的事,可一听说苏爱婷今天过来替她儿子做新衣服,就知道苏爱婷儿子马上应该可以出狱了。这对别人是一件好事,可对于水镜嫂心里是不痛快的。想起恩将仇报的苏爱婷,谁心里会没气。这个苏爱婷爱贪小便宜不说,心胸还十分狭窄,又没有什么本事,还爱私底下使阴招。水镜嫂虽然在此问题上显示出了少有的忍耐性,可每当有外人提到她时,心里就莫名隐痛起来。好在赵氏姐妹对苏爱婷这人并不上心,一笔带过就不再提起,水镜嫂更不愿意多说她什么。
金苗根这是第一次来到水镜嫂中介所,他今天来县城是为朱斌的事,朱斌在代理委托人一件民间借贷纠纷中在证据上帮当事人做了手脚,虽然,当时官司打赢了,可事后对方报了警,公安立案侦破了此案,于是,朱斌就去投案自首,今天法庭开庭审理朱斌作伪证的案子,金苗根就过来了。
金苗根对岳母说,这个朱斌,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可以伪造证据呢,我看他是一时头脑发热了,看来,律师生涯也该走到了尽头,可惜呀可惜。
水镜嫂不能评论朱斌这件事,就把话题岔开:“苗根,中午你想吃什么?”
苗根说:“中午您别安排我吃饭,我同学都约好到梨园饭店去吃饭,多年没聚会过了,这次来了许多同学,非要聚聚。”
水镜嫂就说:“这样也好,多年没见面了,聚聚也是应该的,哦,对了,你父亲的病要紧吗?你可要多注意一点,他年纪大了,一定要照顾好。”
苗根说,父亲的病不打紧,早好了一大半了,现在,在家静养。水镜嫂就说,过二天再过去看看你父亲。苗根说,你就别去了,这老头现在没看见你们还好,一看见,就要索要他的孙子。水镜嫂这么一听,就不敢再吭声了。
金苗根还给岳母透露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新闻:“妈,您知道吗,就在昨天,同我坐同一办公室里的老陈走了,我下午还要去人民医院一趟。”
这个新闻真的令水镜嫂心里咯噔了一下,变色失声道:“苗根,你听谁说的,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还没有听说过呢?”
“ 事情肯定是真实的,妈,说句不好听的话,假如你女婿当初没有犯错,或许,这次,牺牲的就是我。”
水镜嫂又吓了一跳:“苗根,我越听越糊涂的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苗根说:“事情的细节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大致情况是,昨天下午接近下班时间,他们接到举报人举报,说是金山村有对严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夫妇偷偷地回到家里来了,举报的人是他的亲哥哥,人又是出了名的老实,开着一辆农用车过来,说,晚上不去抓他们的话,他们夫妇明天早上就肯定又要跑掉了。”
水镜嫂插话说:“是不是那个被发现后上镇来的人,拿凶器出来杀人啦,这也太可怕的啦。”
金苗根说:“您别急,等我把话说完,老陈他们还没有到金山村途中就出事了,是交通事故还是故意杀人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令人十分震惊,这件事已经由县级部门上报市里,市里上报省里。”
水镜嫂心口扑扑地跳个不停:“阿弥陀佛,这可咋办啊。”
金苗根接下去继续说:“现在,已经查明,这个举报人就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那个人,听说,他老婆刚刚生孩子死了,他就把仇恨都记在了镇政府的头上,因为,他是违法生育了四胎,这次是第五胎,肯定是躲起来偷偷生育,没想到这次他老婆没有躲过鬼门关。”
水镜嫂怔怔的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在想,当初万一赵春梅躲起来生产时出现这样的倒霉事,自己可怎么活,好在女儿没有事,她越想越害怕,仿佛金苗根讲述这件恐怖的事就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
金苗根走了,水镜嫂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想给女儿去个电话,又觉得万一电话被金全才接去就难应付了。就又决定不打这个电话。
新闻出来,就像长了一对翅膀一样飞速传递开来。尤其是像这样具有爆炸性新闻,水镜嫂一来到中介所,里面的员工就已经悄悄地在议论这件事了。水镜嫂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问:“你们交头接耳地在做什么,不会是发生了什么爆炸性新闻了吧?”
小杨说:“老板娘,都说您消息灵通,怎么到现在,您都还没有听到您镇上发生的爆炸性新闻的事?”
水镜嫂假装到底:“什么新闻旧闻,动不动还戴上‘爆炸性’这顶帽子,哪有这么多新闻呀。”
小红说:“听说一下死了五个人,三个还在医院抢救呢,这下可要热闹了。”
水镜嫂一脸严肃道:小红,我们不能把人家的死当做自己的消遣品来消遣,更不能‘幸灾乐祸’这样是不对的,任何一条生命的逝去都是值得我们敬畏的。更何况,他们是因公牺牲,那就更应该值得我们缅怀和敬重。小红不说话了,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水镜嫂一眼。
水姚镇出了这么一场重大事件,死了那么多人,令省委省政府都十分震惊。他们当夜就成立了应急处置工作组下县里来指导处置工作,县里也立即成立由县委常务副书记县长徐腾为抢险组长的五十名成员名单的抢险组。抢险组抽调了县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队、县消防中队、县人民医院各科室专家、水姚镇镇党委、镇人民政府、镇武装部、镇计生办、镇派出所等各级应急处置小分队上百人的队伍,浩浩汤汤开赴出事地点筒镜岭现场办公。
筒镜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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