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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巴特勒迪和七位天龙离开了科西嘉,他们还要完成“自由照耀世界”,自由号往西北驶向法兰西大陆。甲板上,巴特勒迪和花木兰正在热聊,时而听见花木兰爽朗似银铃般的笑声。巴特勒迪中等身材,头上戴顶厚实的帽子,露出高傲、宽阔的前额,一双锐利的眼睛,目光坚毅。嘴上留了两撇平整的胡子,膀阔腰壮,双臂发达。黑色卷发披散在肩头,他已过了30岁,他的皮肤呈风吹浪打的黝黑色,表情冷峻。额上的皱纹道道都象是犁出来的,诚实、执着、自由在里面生根发芽,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老。他身上套的是一件东方式的带风帽的皮长袍,穿一条黑色有大褶皱的裤子,裤脚塞在皮靴里,倒象是海员的装束。

    巴特勒迪边喝咖啡边和天龙闲聊:“我出生在法国阿尔萨斯,父亲是残暴统治的牺牲品,父亲死后,母亲满怀仇恨地投身到第一次反对暴政的起义中去了。我呢,毕业于法国国立工艺学院,曾在巴黎学习雕刻和绘画。28岁离开了陆地,在群岛之间的海域上漂泊,成了一个水手,因为贝尔福之狮,我的名字始终有些神秘感,这使我成为地中海出名的人物,一听这名字人们就会肃然起敬。”自由号在土伦码头停泊后,土伦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出来迎接巴特勒迪,恭候在道路两旁。只要他一上岸,周围会立刻鸦雀无声,就好象他有着极大的威严,能镇住所有的人。

    然而,黎日庆和巴特勒迪却坐快艇悄悄上岸,避开欢迎人群,黎日庆作个手势表示不愿让人跟着,快艇上的水手便停下脚步,他俩向港口深处的拐角走去。刚走了十多步,黎日庆又转身对老水手说:“杰拉德,我需要补充十名强壮的水手。”“好的,船长。”他答道。船长想挑选最精明强干的十个,他们要赤胆忠心,不问去哪,去干什么或结果如何,不问为谁航行、为谁打仗,要紧紧跟随,准备分担他们的命运,为了共同利益而同生共死。“让这十人两小时后到自由号上去。”船长补充,“是的,一定去。”杰拉德应答。他俩悄悄踏上堤坝尽头的圆形码头,他和巴特勒迪消失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杰拉德遵从他的意思,回到同伙中去,忙着挑选补充水手。

    他俩慢慢走上了小镇上方那个陡峭的斜坡。偶尔有狗吠叫几声,这几只狗都长着大脑袋,坚实的大下颚,脾气暴躁。几只灰色的海鸥在空中盘旋,拍打着宽大的翅膀,一会又飞回岸边的鸟窝。巴特勒迪领着黎日庆很快穿过土伦场镇上的所有民居,走上一条环绕土伦城堡的羊肠小道,绕着一个城堡废墟走了一阵。他们小心地绕过一些建在绝壁上的古老城堡的墙基。从土伦湾海岬角的地平线望去,月牙儿就要沉落在海水中了。几颗寂寞的星星透过云层缝隙闪烁,一切都笼罩在静谧之中。依稀可见的风帆在海湾上飘荡。

    山脚下,岸边有几处闪烁的灯光,粼粼水波反射出亮点,这是夜间出海的渔火,或是民居照明的灯火。黎日庆忽然联想到孟浩然的《夜归鹿门山歌》、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还有当年在桃花岛和四大美女合谱的《筠连歌》。黎日庆边走边心想:“6000万年,弹指一挥,再回首,连一丁点刺痛感也没有了,一场核战,灰飞烟灭,如今斗转星移、物是亦人非。”巴特勒迪用他习惯夜视的眼睛扫视着无边的黑暗,水手的眼睛有极强的穿透力,似乎能看清别人无法看到的地方。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站着,陷入沉思,他是在黑暗中审视自己,风帽从头上落下,他昂着头,象块岩石般坚定。但此刻,自由号的船长丝毫没有兴趣去探究周围的一切,他已看惯了各种场面。大约过了几分钟,巴特勒迪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东边水天相接的海面,然后踉跄地向悬崖走了几步,这几步是下意识支配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引导他向前,可他的目光却尽量避开他到此想寻找的东西。

    从岬角到海湾尽头,这一片是孤独、荒凉的地方,没有法国梧桐、柠檬、蔷薇、无花果,甚至连简单的绿色草本植物都没有。到处是岩石,只要这一带有一次火山喷发,所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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