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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街区延伸的废弃土地。我可以想象,这里的男人,早上忙着出门,胡须上应该都会沾着茶渍,然后,在去宜宾上班的高铁上玩割罗松打发时间。”“什么是割罗松?”“不要这么追根究底,这我怎么会知道?不过这个名词听起来就像是他们会玩的纸牌游戏。车让我开。”
黎日庆狐疑地看着她,“你发誓你是个好驾驶?”“我十五岁就开始开车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车停靠在路边,两人交换座位。然后在一阵吓人的噪音中,车子开始发动,小野洋子还加入她的笑声当作伴奏,这让日庆觉得相当不安,而且可能是开车的车品里最糟的一种。“我们出发啰!”她欢呼,“刺激,爽!”当车子突然往前跃进,他们的头不自主地往后仰。他们惊险地绕过一辆静止的运输“温泉三宝”车,让驾驶从座上站起来在他们车后抗议。根据古老的道路传统,黎日庆也不客气地回嘴,用一些简短的格言批评运输业的粗野。然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中断评论,转向小野洋子,他越发相信自己把车的控制权让出来,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开车的方式有许多怪癖和无可救药的粗心大意。
“我现在想起来了!”他紧张地警告她,“卖车的人说,我们在开到一千公里前,时速不能超过六十码。”她飞快点点头,但却很明显地想要尽可能快一点冲破里程的下限,因此逐渐在加快速度。过了一会,他再度干预。“看到那个限速标志了吗?你想让我们被交警拦下来吗?”“噢,看在老天的份上,闭嘴。”她恼怒地吼叫,“你总是喜欢大惊小怪!”“因为我不想被抓。”“有谁要抓你啊?你这么守规矩,就像你昨晚坚持要我吃10毫升的氨溴索止咳药水一样。”“那是为了你自己好。”“哈!我好像是跟个妈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一个执勤交警察突然出现在视线范围,他们快速通过他。“看到没?”他问。“你真的要把我搞疯了!他又没有要来抓我们,不是吗?”“等到他采取行动,一切就太晚了。”他成功地反击。她的回答是讽刺的,几近受伤的。“这有什么,反正这个老东西也跑不到时速六十的。”“它不老。”“它只是精神不老。”
那天,这辆车,成为他俩争论的主题。一会,他警告她留心经过铁轨,一会,他提醒她有其他车辆接近,最后,他坚持要换自己驾驶,感觉受到侮辱而气愤的小野洋子坐在驾驶座,沉默不语。然而,也就是因为她恼怒的沉默,才让温泉小屋从抽象的梦想得以在现实成形。就在过了巡司镇不远,他沮丧地投降再度交出驾驶权。他无声地哀求她,而她因为心情好转,答应他会更小心开车。然而,因为前方有一辆粗鲁的运送筠连黄牛的货车一直毫无感觉地挡住他们的路,她于是从主道路闪避到支线。接下来,她就再也无法找到去温泉小镇的路。当路面变成碎石路,接着变得泥泞,此外,路变窄了,两旁被枫树围绕,树叶筛过沉沉的阳光,在长长的草地上进行一场没有无休无止的光影实验。“我们迷路了。”他抱怨,“小野,有路标了!”“盐井两公里。日庆,盐井是哪里?”“我们的温泉小屋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