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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
她躺在床上出神,之后她便开始做心算,把时间一小段一小段地拼在一起。过了很久,她仍意识清醒,根本没有入睡,听着楼下的喧闹声渐息,知道雷电正离她而去,留下欲走还留的阵雨洒落在田野上,沉闷无味有如她的灵魂,然后慢慢的,被和缓的风所取代,最后窗外一切恢复沉寂,只剩下间或滑落的温柔雨滴和葡萄架在风中飒飒摇摆的嬉戏声。她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醒睡两方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她被一股欲望纠缠,希望能摆脱滞闷在胸口的压迫。她觉得如果可以喊出来,应该可以将它排除,于是便用力闭紧双眼,试图把这块东西逼到喉咙,然而却没有任何效果……
“答!答!答!”雨滴的声音并不会让人感到不快,恍惚中,雨滴像是她儿时记忆中的一场冷雨,把后院变成可爱的泥浆,灌溉她的小花园,那是她用小小的犁耙、铲子和锄头亲手建造而成的。“答,答!”恍惚中,就像过去雨后的日子,从金黄色即将破晓的苍穹,斜射出一道灿烂的阳光,照耀在湿润而蓊郁的树林,如此清凉,清澈而干净。霞光中,她的父亲则站在世界的中心,风雨的中心,太阳的中心,既安全,又温暖和强壮。她现在好希望父亲在身边,但他已经在人类“二战”时过世,父亲现在一个小野洋子永远看不到也触不到的地方,在宇宙一角。而这股滞闷持续压着她,压着她——噢,它压得她好闷!
她全身僵硬起来,好像有人走到门边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她,只有身体微幅地摆动,在稀微不明的光线中,她隐隐可见那人的轮廓,此时所有声音都静止了,只有一片迫人的死寂,甚至连雨滴声都停息了。只有这个人影,不断地晃动,在门口走道晃动,形成一股朦胧而难以言喻的恐怖威胁和欲盖弥彰的不洁感,如同在长满青春痘的皮肤搽上厚厚的一层粉。然而,她疲惫的心脏仍不断在胸中跳动,令她确信自己仍活着,承受绝望的打击和威胁……
每一分钟、每一秒前进的脚步似乎无限延长,一阵昏暗开始在她眼前弥漫成形,如同孩子般固执地试图刺穿房门方向的昏暗。这一刻,仿佛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力量将撕裂她的存在……恍惚中,在门旁边的人影闪烁,模模糊糊,好像是铁托,她认出来,铁托。他从容地转身,仍轻微摇摆,前后移动,仿佛与那道难以辨识的光合而为一,藉此被引渡到这个世界……
血液又开始在她的四肢流动,重新注入活力。凭着这股精神她坐起身来,奋力移动身体,直到脚挨到床边的地板。她知道自己必须怎么做,现在还不算太晚,她必须出去迎向外面的清凉,到外面去,走得远远的,用她的脚去感觉湿润的青草窸窣作响,用她的额头迎接新鲜的空气。小野洋子以机械般的动作奋力穿起衣服,在黑暗中摸索橱柜、寻找帽子。她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有东西在她胸口作祟的房间。
在极度惊恐中,她忙乱地找着她的外套,才摸到袖子,就听到老公上楼来的脚步声。她不敢再拖延,老公可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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