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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不认识。没有人告诉过他、提示过他,没人给过他忠告。他开始怀疑安审、编辑是不是实有的人。他们似乎是机器链条上的螺丝钉,实际上就是一个机器零件。他把自己的灵魂注入了小说、散文和诗词之中,最终却交给了机器去处理。
刘易斯是个优秀的战士,兢兢业业,坚定顽强,他在黑暗中奋斗,没有人为他出主意,也没有人鼓励他。他在挫折的齿缝里挣扎。他对自己有信心,但这信心是孤独的。就是山口百惠也没有信心,她曾要求他投身于学习,虽没有反对他写作,却也没表示过赞成。他从没有要求她读他的作品,那是因为一种过分的小心。“你想成名么?”她突然问他。“想,有一点儿想。”他承认,“那是冒险的一部分。重要的不是出名本身,而是出名的过程。而对我来说,成名只是达到目的的途径,为了那个目的,我非常想成名。”“目的就是你!”他想加上这句话,但没说出口。
可是,她此时正忙着思考,要为他设想出一种至少是可行的事业。她并没有追问他所暗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文学不是他的事业,对此她深信不疑,他可以谈得娓娓动听,但不能用文学的手法加以描绘。她用她爱好的文学大师跟他作比较,跟他那无可救药的弱点作比较。但她并没有把这些话全告诉他,她对他那种奇怪的兴趣使她迁就着他。她认为他的写作欲毕竟只是一种兴趣爱好,不是志趣,以后会自然消失的,特别是遇到困难后,更易消失。那时他便会去从事生活中更为严肃的事业,而且取得成功,这她知道,他意志坚强,身体好,是不会失败的,只要他肯放弃写作。
两个礼拜以来退稿在不断堆积,明天还会有更多的退稿要来,还有后天,直到稿子全部退回。他坐了下来,心事重重地望着桌子。桌子上有墨水印迹,他突然发现自己很爱这桌子。“亲爱的老桌子。”他说,“我跟你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归根到底你对我还是够朋友的,从来不拒绝为我做事,从来不给我一份退稿条用以回答我的无能,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加班。”他双肘往桌上一搁,便把脸埋了过去,他喉头梗塞,想哭。“可怜的小伙子。”他对着镜子喃喃地说,“你现在又遭到了惨败,被打成了肉泥。你给打倒了,退场了。”刘易斯又恢复了旧日生活、灰色的轨迹,嫖赌、吸毒、酗酒……
几个礼拜后。他的膝盖在颤抖,他感到虚弱,摇摇晃晃地回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往昔的日子仍然支配着他。他莫名其妙地望着小屋,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直到瞥见了屋角的稿件。然后,回忆的轮子才飞掠过时光,让他意识到了现在,意识到了他翻开的书和他从书本中所获得的天地、他的梦想和雄心,意识到他对一个苍白的、天使一样的姑娘的爱情。那姑娘敏感、受宠、轻灵,若是看见了他眼前重演的旧日生活,哪怕只一瞬间,她也会吓坏的,而那却不过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全部肮脏生活的一个瞬间。他站起身,来到镜前,对着自己。“你要从泥淖中爬出来,刘易斯。”他庄严地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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