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二)(5.6k)

    第一百零二章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二)(5.6k) (第3/3页)

伤之人皆是骨断筋折。

    一人出手,却是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路旁的人群之中,有人闻讯匆匆赶来。

    曹操摸着腰间的青釭剑,先是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见马车安然无恙,这才吐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脸上带上了些笑意。

    他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乐进,笑道:“文谦,倒是让你和我白跑一趟。”

    乐进盯着正大打出手的关羽,满眼战意,“算不得白跑一趟,若是不来,如何能见到这般武人。”

    曹操也是看向关羽,点头赞叹,“关云长确是难得的豪杰。”

    随后他目光后移,看向那个亦步亦趋跟在关羽身后,一直不曾出手的刘备。

    “只是那场中的豪杰,非只关羽一人。”

    …………

    此时大道之上,曹破石虽是被身侧的护卫护在身后,可只在这片刻之间护卫便已然被关羽撕开了一条口子。

    长驱直入。

    关羽一式横扫将身侧护卫迫退开去。

    在他身后蓄势多时的刘备自他身后转出,正迎向不远处的曹破石。

    此时其人身侧护卫都被关羽迫开,见刘备迎面向他冲来,一时之间竟是慌了手脚,连忙去拔腰间的长剑。

    只是惊慌之下,他竟是拔剑不出。

    接着他便感到项上一凉,原来是已然被人横剑其上。

    关羽与曹破石的护卫都是停下手来。

    “曹君如此心志,竟能担任越骑校尉一职,不知举荐曹君之人是何人,莫非目盲不成。”刘备笑道,还将手中的长剑向前凑了凑。

    “我兄乃是曹长秋,你若是伤了我,便是害了你自家满门。”曹破石虽是心中惊恐,可嘴上依旧强硬。

    “曹君倒是长了一张利嘴。”刘备笑了一声,接着说了一句曹破石听不懂的言语,“可我不是林冲啊。”

    他手中长剑前刺几分,曹破石项上已然隐隐带着血迹。

    “云长为何停手?”刘备转头回顾,脸上还带着些人畜无害的笑意,“方才不是说要他们骨断筋折?既然说到便要做到,你兄长我说话自来是算数的。少一个,回去拿你是问。”

    关羽笑了一声,重新挥拳朝那些人打去。

    “你莫要欺人太甚!”曹破石怒喝一声。

    只是他的胆气随着刘备又将项上的长剑刺入几分而彻底消散。

    他一个自小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如何见过这般场面,往日里他都是那个持剑之人。

    刘备一脚将他踹倒,要他跪倒在地。

    一身锦衣的年轻人微微弯腰,俯视着曹破石,“我便是欺你,你又能如何?曹长秋位高权重,可如今剑在项上,他可救得你!”

    片刻之后,关羽已然将那些护卫都放倒在地。

    曹破石在一旁看着却不敢言语,只因他在刘备眼中确是有一瞬看到了一阵冰冷的杀意。

    此时双方倒是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两侧的行人都是躲的极远,生怕血会溅到自家衣服上。

    刘备抬眼向四周打量了一眼,不少衣冠读书人,此时却是避若蛇蝎,不敢上前半步。

    他轻笑一声,心中杀机越盛。

    “好了,到此为止。”

    有人自远处孤身一人缓缓而来,道上的行人连忙给此人让开道路。

    只因他们都识得此人。

    司隶校尉,凉州勐虎,段颎段纪明。

    即便他只是孤身一人,可也无人敢不把他放在眼中。

    “刘玄德,还不收剑。”段颎澹澹道。

    刘备闻言收剑回鞘,笑道:“段司隶来的倒是时候。”

    曹破石长出了口气,恨声道:“可敢留下姓名?”

    “如何不敢。”刘备一笑,“涿郡刘备。”

    “原来你就是刘备,今日我便给段校尉这个面子,只是莫要让我再在雒阳城中遇到你。”曹破石不知想起何事,目光流转,口中的语气倒是软了几分。

    他挣扎着起身,不想刘备却是上前一步,一拳砸在他脸上,将他再次砸倒在地。

    曹破石挣扎而起,满脸血污,“段司隶,此人如此嚣张跋扈,你便坐视不成?”

    段颎看了他一眼,只是扯了扯嘴角,冷声道“滚。”

    “好,你们都很好。”曹破石气笑一声,也不顾瘫倒在一旁的手下之人,踉跄着离去。

    他虽仗着曹节的名头在雒阳之中颇为张狂,可却也不敢去触段颎这只勐虎的眉头。

    刘备看向段颎,笑道:“司隶校尉,段公回护的都是这般人?”

    段颎没有言语,转身离去。

    刘备自顾自的笑了笑,以袍袖擦去了手上的血迹。

    驾车的老仆连忙上前道谢,刘备却只是摆了摆手,带着关羽各自翻身上马。

    青衣红马,锦衣白马。

    长街之上,两人缓缓而行。

    “原来此人便是那个做出象棋的幽州刘备,真是个北地莽夫,全凭一身气力。”

    等到刘备走远,街上行人各自行走,却也有方才畏缩如鼠的路人开口。

    “可不是,边地之人到底与我辈读书人不同。”

    有人开口便有不少人附和。

    于他们看来,这个边地蛮子不知是撞了何等大运才会有今日。

    马车上,一个七八岁年纪,粉凋玉琢的小姑娘看向一旁的自家阿姐,“阿姐,那骑白马就是阿父和咱们提过的刘备啊。”

    在小姑娘身边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眉目清秀,婉约天成。

    此时她不曾听到自家小妹的言语,只是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白马。

    她觉得那个白马之上,本该意气风发的锦衣年轻人,竟是不知为何有些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