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6k)

    第一百三十三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6k) (第2/3页)

个文坛魁首。”

    刘备笑着端起手中的酒坛,只是笑道:“诸君请饮,莫辜负了这酒水。”

    众人闻言轰然应诺。

    高单忽然又扯了扯刘备的衣袖,伸手指了指酒舍门口。

    刘备转头望去,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年轻人,面貌方正,不怒而威。

    他自然识得此人,正是当日站在臧旻身后,那个袁绍口中的好友臧洪。

    臧洪朝他招了招手。

    他站起身来,随着臧洪走出屋外。

    …………

    酒舍之外,此时日已西落,行人各自还家,落日的余晖透过满是岁月痕迹的城墙,落在空旷的大道之上。

    “不知子源寻我有何事?”刘备长吐了口气,冷风扑面,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臧洪脸色颇为严正,一眼便可看出平日里是个不苟言笑之人。

    “洪这几日在营中偶然听闻刘司马所做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之语。颇为好奇之后的句子,此来也是想要刘司马写出前后之语。”臧洪深深的打量了刘备一眼。

    “只是不想方才刚走到酒舍门口便听到刘司马的惊人之语。虽非如今常用的样式,可遣词造句之间,豪迈旷辽之气横出,不失为一篇雄文。”

    臧洪是臧旻之子,自然也被臧旻安排在了后营之中,只是与刘备不过是点头之交。

    刘备闻言笑道:“子源谬赞了。”

    “只是源有一事不明。”臧洪沉声道:“刘司马有如此文才,何必整日与这些武夫为伍。世人常言勤能补拙,可也不过是对寻常人而言罢了。不论甘心承认与否,这世上终究是有天资二字。”

    “有些人文辞天纵。今日听闻刘司马的辞赋,源觉得刘司马便是这般人。”

    “如此文才,若是用于文赋之上,定然能写出流传千古的雄文,大益于世道。为何司马要自轻于武夫之间,奔命于战阵之上?若是一朝战死于疆场,于世道何益?”

    刘备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靠在身后的墙上,晚风吹拂,吹散了些他身上的酒气。

    历朝历代,建国日久,多是重文轻武,即便是强如汉朝也是如此。中原士人看不起边地武夫,世家子看不起贫家子。

    只是日后天下大乱,于乱世之中脱颖而出的,是宦家出身的曹孟德,是涿县游侠出身的刘玄德,是江东豪强出身的孙伯符。

    秦皇焚百家,而刘项不读书。

    平定乱世,靠的是他们手中的刀枪,而非是满口的道德文章。

    若文可救世,何以史上孔文举北海奔逃,惶惶如丧家之犬?何以杨彪名重于世,却受曹操父子所辱?

    刘备笑道:“子源之言有理却也无理。道德文章固然有益于世,只是仓廪足然后知礼仪。若是连一口吃食都不曾有,即便能将文章做的花团锦簇,又能如何?”

    “这世上文人多,世家多,只是穷苦之人更多。”刘备站直身子,“大半穷苦之人连字都不识得。子源出身南方富庶之地,想来自幼不愁吃穿,只是如今既然一路北来,想来也应当见过沿途的边地景象了。”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沉声道:“我且问你,子源以为几篇道德文章真能于世道有益不成?”

    臧洪沉默下来,一路北来,他自然也亲眼所见沿途多饿殍。

    家中无食,以致卖儿卖女者也随途可见。

    臧洪到底不是孔文举那般高谈玄虚之人,他方才劝说刘备,不过是因他多年所读经书使然。

    如今听闻刘备此言,自然也就明白了刘备的意思。

    刘备抬手指了指那些酒舍之中正在痛饮的军汉们,笑道:“酒舍之中这些人不曾读过书,可也正是他们于疆场之上的浴血奋战,抛洒热血,才换来了如今边境之上短暂的安稳。”

    “若是没有他们,鲜卑日日南下,长驱直入,那些饱读诗书的文人又如何能静坐书斋里来做他们的道德文章。”

    “子源,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刘备叹了口气,“今日酒舍之中欢聚畅饮之人,说不得不久之后便做了故人。只是他们是为何而死?”

    “是为你我而死!是为天下人而死!”

    “山河大好,洒血其上,又何尝不是一首雄浑诗篇?难道不胜过那些只知描摹离愁别绪,闺中哀怨的辞赋多矣?”刘备笑道。

    后世之词,他自然也喜爱若人生只如初见般那精致婉约的柳词,只是他更喜爱的还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苏辛之词。

    “好一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臧洪叹了口气,他虽性子有些直扭,可到底也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如今听了刘备一席话,虽然不足以让他就此完全否定之前所学,可到底还是让他多了些新的感悟。

    “再说子源那些世家子的好友,真到了危急之时,还未必如这些酒舍之中的贫寒之人。”刘备笑道。

    臧洪觉的刘备似是若有所指,只是还不等他询问,刘备已然是拉着他朝着酒舍之中走去。

    “既然来了,不如落座喝上几杯。再大的道理也不如你亲自去试上一试。唯有亲自与这些人交往一二,你才能知道这些人到底如何。”刘备笑道,“士人眼中的洪水勐兽,粗鄙武夫,可也是一个个的活人。”

    臧洪推脱不过,被刘备扯入酒舍之中落座。

    酒舍里粗鄙的军汉们自然识得这个臧旻的独子,加上臧洪为人方正,一时之间酒舍之中都是拘谨起来。

    “无须如此,饮酒就是了。臧君与那些士人不同。他面子薄,不善直言,方才在外面还和我称你等都是边地豪杰。”刘备笑道。

    众人闻言都是松了口气,随后不断饮酒也是逐渐放开了性子。

    有几个胆大的还壮着胆子上前去给臧洪敬酒。

    事已至此,臧洪也不推辞,与这些人言语之时倒是也不曾带有敷衍之色。

    此时他忽然记起一事,转过头来道:“还有一事,家父之前曾要我遇到刘司马之时邀你到他营中一坐。”

    刘备闻言揉了揉额头。

    …………

    城外臧旻的大帐之中,不曾披甲,而是一身长衣的中年人手中正捧着一卷竹简在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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