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 王凤姐弄权铁槛寺 秦鲸卿得趣馒头庵

    第15回 王凤姐弄权铁槛寺 秦鲸卿得趣馒头庵 (第3/3页)

家不许李衙内,谁知李衙内定要娶这张金哥,张家正无计可施,两处为难。不想那守备家听说了,就跑来张家辱骂,偏不许退定礼,就打起官司告状起来了。那张家急了,进京来找人(找认识昌平法院的),赌气非要退定礼。我想那守备的上司——长安节度使云老爷跟贵府最相好,可以求奶奶跟云老爷说一声,叫云老爷对守备说一声,不怕那守备不听话,收了退的聘礼。如果这事能办成,那张财主家倾家孝顺您都情愿。”

    你看,明明是这张财主见钱眼开,乐意嫁给李衙内,上面灭绝师太却把他说的多有理似的,是赌气要退聘礼。

    她求人办事,不能把求人者说得太不道德,这样帮忙的人也自觉得不道德了。但是也不能把实质不给说出来,这样就偏了帮忙的人了。所以她这样说,其实是最好的。

    凤姐听了,对方还说了倾家孝顺您,于是笑道:“这事倒不大。只是,我不等银子使,而且也不做这样的事。”这就叫所谓包揽诉讼,不是模范官绅该干的事。

    灭绝师太听了,也就觉得很灭绝。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但是她毕竟老辣,对方只是个十八九的小姑娘,于是想了想,随后又说:“虽说如此,但张家已经知道我来求贵府了。如今您们不管这个事儿,张家不知道是没功夫管这个事儿,也不稀罕他的谢礼(银子),倒觉得是府上连这点子手段也使不出来一般。”

    注意了,以后你当官了,初次有人给你行贿,让你批个项目,也会这么说的。你清高,不要钱,对方就说你没办事,怕人被外人轻看了。而按照马斯洛曲线,人都在乎自我实现——证明自己有本事,能拿着章子乱批什么。于是你就答应帮忙了。于是你就掉进这个烂泥坑里,从此沦为贿钱套着的奴隶了。

    行贿的人都是语言学家。

    凤姐毕竟没跟外面太交涉过,贾府里的事务,原本是贾琏管着的,现在贾琏匀给了她很多去管(对牌也给了她了),贾琏主要管对外跑政府和业务关系,所以凤姐对外打交道的经验不足。这时听了灭绝的话,一下子就火了,说道:“你是知道我的,从来不信什么地狱报应的(法家重才干不重德),不管什么事,我说要行就行。你叫他拿三千银子来,我就替他出这口气!”(好像说的对方有冤屈要出气,其实老尼姑说的很明白,这张财主是不对的一方,但是凤姐也不能显得自己是干缺德事,所以顺着老尼姑表面的文字口气说。)

    人都是要脸的。坏人也不承认自己是干坏事。

    灭绝师太听了,喜不自禁(她自己也应该是拿提成的),忙接着和凤姐互相乱说,吹捧起凤姐来了。

    随后,凤姐派人去贾府,找到主管秘书,假说是贾琏(自己老公)让说的,要修书一封给昌平去,贾琏本是主外的,是贾府的公关主任,那秘书自然不敢不听。昌平的长安节度使(我也乱说吧)得到书信,自己一贯又是欠了贾府的人情的,于是给下属的守备写信,叫守备不要跟老张家闹了。那守备只好忍气吞声,收了张家退给他的聘礼。谁知那张金哥却是个很封建的人物(哈哈),听说老爸退了聘礼,要把自己改嫁给昌平市长(长安府知府)的小舅子了,觉得一女不适二夫,拿了个绳子,把自己上吊勒死了。

    那守备(警察局长)的儿子,也是个没见着过女的的,一时想不开,就自己跳河去了(估计跳的温榆河,我住的附近,我这么说,是为了发展昌平旅游事业),报答那女子去了。

    张家人财两空,凤姐坐得了三千银子(这银子入了自己的小金库,贾琏都不知道,此外凤姐还把丫鬟们的工资,拿出去炒股——就是借贷,然后收利息,不过倒是不会耽误丫鬟们发工资)。自打这事做了之后,凤姐尝到甜头,胆子就大了,以后有了这样的机会,就还干,也不必再一一叙述。

    也不能全怪凤姐品质不好,首先她是一个女的,当时的女子教育本来就缺乏,其次即便是男的,遇上这样的事,即便能不做,也往往只是从长远的利害关系考虑,于是不做。但是女的,往往见识短,得钱就干——这是很多局长处长,最后被自己老婆给拖下水,丢了官儿的原因。另外贾府里边,发工资是按照血缘关系发的,自己持家一路辛苦,但也并不比妯娌媳妇们多拿一分钱,那么按劳分配,自己该多得的收入,也只能靠自己用权去换得,自己出去挣,或者内部挖。在那样的社会和那样的社会的缩影的大家族里,凤姐这么做,是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只是技术上,不能利令智昏,不能利令智昏,譬如那警察局长如果未来有升官发财的潜在希望,未来就会报复贾家来了——到时候就有凤姐的吃不了兜着走。贾雨村办案的时候,就先了解好了苦主家有没有报复的能力,然后才开始欺负他,良有经验也。

    另外,用书信的形势写给节度使,也是危险的,一旦节度使犯事了,抄家,抄出这封信来,就是凤姐就有交通官长逼死人命的罪证了。后来果真,这件事确实构成了凤姐背运惨死的原因之一。还有,凤姐在宁国府管事的时候,板打的那个迟到的人,后来也成了扳倒凤姐的一个力量。这些事情,都在八十回以后,原故事叙述者曾经写了,但是手稿又丢。唉。

    却说凤姐这里和老尼姑商量包揽诉讼的事,那外面秦钟趁着夜黑无人,就摸到后房智能那里去了。

    那智能正在房中单独洗碗,秦钟跑过来就搂着亲嘴。智能急得直跺脚,说:“这算什么!我嚷啦!”

    秦钟说:“好人,我急死了,受不了啦。你今儿再还不依,我就死在这里。”这男人在跟女人寻那个的时候,就是一点骨气也没有了。

    智能说:“不行,非得我离开了这牢坑(没少被灭绝师太虐待,半夜还在洗碗),离了这帮鬼,我才依你。”——智能也是聪明的啊,要提条件,得秦钟把他赎出去才行。她把自己的爱当作一种工具。

    秦钟说:“这个不难,但是我等不及了。”说完一吹灯,硬把智能抱在床上,就云雨起来。

    那智能百般挣扎(非希望对方投资了自己才投资,不然自己的资产完全贬值了),但是又不好叫喊,只得最终依了他。俩人正在pick poi

    t,忽然一人进来,将他二人都连身带衣地按住,然后也不吱声。那俩人吓得也不敢再动了,白白浪费了很多上坡走过的路,在顶峰却没法看到多少无限风光,又气又急又怕。只听那人突然嗤地一声,忍不住笑了。二人一听,方知是宝玉。

    秦钟气得连忙爬起来,说道:“这算什么!”

    宝玉笑说:“你倒不我(这话奇),咱们就叫喊起来。”

    那智能早羞得脸子发烫,趁黑把着衣服跑了。

    宝玉拉着秦钟出来,笑道:“你可还跟我犟?”

    秦钟笑道:“好人(呵呵,这话不该再用在宝玉身上),你只要别嚷得大家都知道了,你要怎样的我都依你(呼应上一个宝玉的依)。”

    宝玉笑说:“这会儿也不用说,等一下睡了,再细细地算账。”

    很快到了脱衣服睡觉的时刻,凤姐睡在里间,宝玉秦钟睡在外间,满地下(不知是外间的地下还是再往外的地下)都是婆子们,打地铺睡觉。宝玉也不知与秦钟如何算账,原故事叙述者说他也没有看真切,也不曾记得,所以不敢乱说。

    但是,已经说的不少了,那秦钟叫宝玉是“好人”,原也没有叫错,还有依与不依的。看官细想。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