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砚斋说作者如苏东坡《石钟》《赤壁》用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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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说作者如苏东坡《石钟》《赤壁》用幻处? (第1/3页)《红楼梦》里癞头和尚把大块的补天石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可佩可拿。【甲戌侧批:奇诡险怪之文,有如髯苏《石钟》《赤壁》用幻处。】
这段批语里的髯苏是指苏东坡,髯就是男性的胡须,三国名将关羽被称为“美髯公”就胡须长的漂亮。古代出仕当官儿很注重外貌形象,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看颜值,像《陌上桑》里夸的那样“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当官要有官儿样,走路要有官儿像!另外呢,胡须是男性可以正常外露的生理特征,代表男人的阳刚之气,官宦都留胡须,宦官想留胡须也没有。
苏东坡白面书生科举做官,开始留胡须,胡须长的也好,符合当时的审美观点,所以人们称他为“髯苏”。《石钟》和《赤壁》都是苏东坡的代表作,很多朋友上学的时候学过,《石钟山记》和前、后《赤壁赋》。
先说《石钟山记》,写于苏东坡反对王安石变法被贬的特殊时期,显然他的目的不仅是求证石钟山名字的准确由来,而是提醒变法者和盲目的拥护者,要到实地“目见耳闻”。他的文章是借“石钟山名字的考证”映射“事不目见耳闻”者的浅陋,他是在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他是在批评那些闭门造车的当权者,这正是髯苏的“幻笔”之处。
《前赤壁赋》开头,“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饮酒乐甚,扣舷而歌,是何等的洒脱。然而一位会吹洞箫的客人,吹的箫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东坡正襟危坐,问他:“箫声为什么这样哀怨呢?”客人回答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孟德写的诗吗?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赤壁这儿难道不曹孟德被周瑜打败的地方吗?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一代枭雄,如今在哪呢?唉,更何况你我这样的普通人,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我知道有些东西在短暂的人生中就不可能得到的,所以才在悲凉的秋风中吹奏哀怨的曲子。”
文中哀叹人生短暂,自我渺小,渴望能与江水永存,与明月长终,惋惜时光短暂、拥有的太少,使人感到现实世界的悲观与苍凉,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缺乏获得感、没有成就感。
苏东坡宽慰说:“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这是大自然恩赐的无穷宝藏,你我无忧无虑可以尽情享受啊。”
经过苏东坡的解答,“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这篇文章也是写于苏轼被贬黄州不久,43岁的苏东坡感叹人生苦短,政治理想难以实现。《前赤壁赋》里跟他一问一答的“客人”就好像他自己的“影子”,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客人”,是苏东坡跟自己想象中的“幻象”在对话,在梦境中寻求自我安慰,所以脂砚斋说这篇文章用“幻笔”。
《后赤壁赋》写于《前赤壁赋》之后不久,隔了几个月,这一次苏东坡邀请两位客人喝酒游乐,酒还没喝呢,苏东坡就撩起衣襟先上岸了。他踏着峥嵘的山石,拨开纷乱的野草,往上爬,“踞虎豹,登虬龙”,一直爬到悬崖上猛禽做窝的高处。两位客人都不敢爬那么高。苏东坡立于悬崖之上大声呼喊,草木为之震动,高山回音与之共鸣,狂风凛冽,波浪汹涌。苏东坡忽然觉得忧愁恐惧,这就是“幻笔”,借写虚景来抒真情,他说的正是自己面对仕途险恶的感受。“反而登舟,放乎中流”,任凭小船漂到哪里就停在哪,是苏东坡对无奈的现实和官场的厌倦所作出的反应。之后,他又看到了一种幻象“适有孤鹤,横江东来”,接着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道士,他还与道士短暂对话,接着就醒了。有这样一句古话,“得意信儒,失意崇道”。得意的时候信奉儒家学说,失意的时候转而推崇道家学说,儒家主张“入世”、积极有为,道家主张“出世”、清静无为。《后赤壁赋》里写的仙鹤和道士,很明显就是苏东坡对“出世”的表达,这也是脂砚斋所说的“幻笔”!
简单讨论了苏东坡的三篇文章,就容易理解脂批了,脂砚斋是说《红楼梦》的作者用“幻笔”,是把自我幻化成想要入世享受富贵的补天石,补天石到世间之后,感悟人生,从而切身体验“入世”和“出世”。《石钟山记》,是告诉读者,要真正参透“自我”的存在,就必须亲自体验这个“太虚幻境”。前、后《赤壁赋》就是告诉读者“入世”和“出世”更深层次思考。《红楼梦》里描绘有“大观园”,《红楼梦》的作者是巨眼英雄,他要写出真正的“大观”来,书里必定包涵着人生在世的一些灵魂拷问,“入世”、“出世”就是其中之一,就此展开说一些我自己的看法。
有人说:“儒家是治国的,道家是治身的,佛家是治心的。得意时儒家,失意时道家,绝望时佛家。儒家讲天命、道家讲自然、佛家讲解脱。儒家讲入世、道家讲出世、佛家讲救世。”这个说法,我不太认同,儒、释、道三家都是构成我们优秀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不能完全的分割对待。儒家也有不出世的时候,也说“穷则独善其身”,儒家出世也是为了“补苍天”,也是为了救世,“达则兼济天下”,不正是济世安民的做法吗?
人生在世,只一味讲“出世”,一味的逃避烦恼、冷眼旁观,自以为“修身、修心”,不食人间烟火,清静无为,不去做一些实际的“入世”的事情。这种人寻找寂静清幽“桃花源”,舍弃身外之物,去除一切杂念,想通过修行而达到高超的境界,其终极目标在于追求自身的解脱,就是“渡己”。
“渡己”者到头来也荒唐一梦。
参禅修道的大观者都是讲求“入世”的,他们明白世间充满苦难,众生迷失了本性,是可以通过渡化,使众生摆脱烦恼的,这就叫“入世修行”。没有恋爱就不可能有失恋,对吧!不“入世”就没有“出世”,不入红尘就不可能看破红尘,没看破红尘也不可能超脱出红尘,自己都不能超脱,有什么资格去渡化那些红尘中的迷茫者?
我们应该正确的看待“出世”和“入出”。能干的事情要干,一个人干不了的要尽量参与,做事要认真、投入。积极进取、拼搏奋斗,是我们应该有的“入世”精神。当然了,人生道路崎岖坎坷,有太多的误会、太多的陷阱、太多的诱惑,有时候人会把实际利益看得过重。只注重现实名利,患得患失,就难以超脱出来冷静全面的处理问题,这时就需要有点“出世”的精神。要淡定,要超然豁达,要拿得起放得下,顺其自然,以宽容的心态对人,以公正的原则对事,站得高一点,对名利看得淡一些。用“出世”的心,做“入世”的事,才能过得快乐、洒脱。
《红楼梦》第一回文本,有这么一段:
空空道人遂向石头说道:“石兄,你这一段故事,据你自己说有些趣味,故编写在此,意欲问世传奇。据我看来,第一件,无朝代年纪可考,【甲戌侧批:先驳得妙。】第二件,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甲戌侧批:将世人欲驳之腐言预先代人驳尽。妙!】其中只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亦无班姑蔡女之德能。我纵抄去,恐世人不爱看呢。”
因为空空道人提到两位历史上有名的女子,所以要解释一下“班姑蔡女之德能”。先说班姑,班姑是指班昭,她是史学大家班固的妹妹。曾协助班固编写《汉书》,班固死的时候《汉书》还没写完,班昭把剩下的续写了。
汉和帝对班昭这样的才女十分欣赏,就经常请她到皇宫教皇后、妃嫔们诵读经史,宫中妃嫔尊她为师。但是,班昭提倡妇女要有“三从之道”和“四德之仪”,强调男尊女卑,因此被封建统治者奉为“女德”的典范。班昭的代表作《女诫》作为“女四书”之一,极大地禁锢了中国女性的思想和自由。
蔡女是指蔡文姬,她十六岁出嫁,丈夫死的早,蔡文姬只好回到娘家居住。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曹操忙着平定内部的军阀,导致边境空虚,匈奴南下。这时候,蔡文姬被匈奴抓走了,被迫跟了匈奴的左贤王,并生了两个小孩。
蔡文姬的父亲蔡邕跟曹操的私交很好,建安十三年,曹操平定了中国北方,腾出手来跟匈奴建立外交关系,并便派使臣用重金将流落在外十二年的蔡文姬赎了回来。在曹操的安排下,蔡文姬又嫁屯田都尉董祀。
不久董祀犯了死罪。寒冬腊月里,蔡文姬不穿御寒的衣帽,并且光着脚,到大丞相府替丈夫请罪。蔡文姬凄惨的形象加上恳切的言辞,令当时的公卿名士为之动容。曹操也说:“我很同情你,可是判决文书已经发出,怎么办呢?”蔡文姬就说:“英明的大丞相,你有万匹良马和众多善于骑射的猛士,我丈夫还是你介绍给我的,既然同情我,难道救人一命的事比累坏您一匹战马还重要吗?”曹操听了,立即派快马把判决文书追了回来,免了董祀的死罪。
后来,曹操问蔡文姬,“听说夫人家里早年藏书很多,战乱中都已丢失,不知还能回忆起来多少?”蔡文姬就说:“早年父亲留下的典籍有四千余卷,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大概只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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