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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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依萍笑了,拉着我的胳膊往下走。

    “梦进城进去啦。”我说,内心里依然难过。

    “梦进城经常进去,魏华松和黄平凑钱去交罚款,然后梦进城就出来了。”钟依萍轻轻地说。

    我故意很轻松的样子问:“你怎么知道?”

    “厂里的人都知道啊。”钟依萍直言,“魏华松也是一样啊,总是做偷鸡摸狗的事。”

    我感动一阵后怕,没有想到成天和贼住一个寝室,和贼称兄道弟。

    “梦进城,只是不偷我们院子里的东西,相反,他经常在院子里出现,还没有别的人光临我们的寝室,从未丢失过东西。”钟依萍笑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吧。对了,梦进城还死皮赖脸追求过慕再荣。”

    我忽然想起那次梦进城由衷地说慕再荣“傲”的话。摇摇头,真的难以相信啊,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怎么能说对与不对呢,我想。还有院子里1号寝室,两男两女同住的荒诞事情。

    “你还是搬一个寝室吧,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钟依萍说,像是警告我一样。

    “我怎么会学他们呢?”我大言不惭地说,“再说,哪还有空寝室?”

    “8号,是空寝室。”钟依萍说。

    我的脸火烧一样,想起和李雪梅在8号寝室里跳舞的事,不由得紧张起来,背心直冒汗,心想,再也不要做那些龌龊的事情了。

    华灯初上,我和钟依萍并肩走着,两人的肩膀时不时碰一下,很柔软的感觉。我悄悄地牵着依萍的手,钟依萍躲了一下。我再次去牵钟依萍的手,就牵住了,当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钟依萍便没有拒绝,感觉彼此的心交织在一起了。

    天渐渐地黑下来,夜色中,两个人走到少年宫的溜冰场,我问:“你会溜冰吗?”

    钟依萍笑着说:“会啊,早几年就学会了。”

    “我们去溜冰吧?”我说,立刻想到手里没有钱,连忙咳嗽了两声。

    “不去,下次吧。”钟依萍说,先是征求我的意见。

    我故意考虑片刻,“听你的吧。”

    然后继续向前走,来到科技馆大门,这里有电影院。

    “钟依萍,下次,我们看电影,好吗?”我问。

    钟依萍笑了笑,拉着我继续向前走。

    两人肩并肩走到了一个湖边,这里微微的凉爽的风迎面吹来,很多人在这里游玩;湖边还有一张长椅没有人坐,两人迅速走过去坐下来。

    天空中漫天星星,一轮弯月在云间穿梭。高高的路灯散发着光亮,无数的飞蛾围着灯光飞舞着。

    钟依萍有点累了,头靠着我的肩膀上,闭着眼睛。

    我用力坐端正,好让钟依萍靠着休息。我轻轻地说:“钟依萍,和你在一起,很快乐。”

    钟依萍温柔地笑笑。

    我看着钟依萍蓬松的发型,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发型?”

    “螺丝头。”钟依萍笑着说。

    “我也想你这样烫发型。”我开玩笑地说。

    “也有好多男生烫哟。”钟依萍笑着说。

    “啊?”我吃了一惊,只不过是说玩的,居然还有男伢烫这发型。

    “你觉得沙市怎么样?”钟依萍看着我试探着问。

    我摆摆手,说:“不怎么样。”

    “为什么这样说?”钟依萍问。

    我说:“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坏,想不到厂里连工资都发不出了。”

    “厂里会好起来的,”钟依萍很自信地对我说,“我希望在沙市安家。”

    “好啊。”我只好赞同,希望如此。

    “那要在沙市租房。”钟依萍说。

    “一个月多少租金?”我问。

    “几十块吧。”钟依萍很轻松的样子说。

    “那我们就去租房吧?”我高兴地说。

    “等等看吧?”钟依萍说,看着不远处的地方,像是想什么。

    我哦了一声,想象着和钟依萍一起租房子住,是什么样的。

    “裴春梅,好不好?”钟依萍笑着问。

    “我一直当她是姐姐。”我说。

    “看得出来,她很看重你啊。”钟依萍说。

    我直言道:“她确实对我很好。”

    “那你怎么不接受呢?”钟依萍问。

    “她是一个好班子,好干部。”我说,“虽然被人管着心里很踏实,但不要管得那么紧啊。”

    “你喜欢自由自在?”钟依萍问。

    “是啊,自由。”我笑着说。

    “我给你读一首诗吧。”钟依萍笑着说,很快就读起诗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呢?”我问。之前总听到别人念这首诗,但其中的意思,有点模糊。

    “这就是匈牙利诗人贝多芬写的《自由与爱情》,崇善自由的,我想,要我选择,我还是选择生命与爱情。”

    “我也一样。”我说,紧紧地握着钟依萍的手。

    钟依萍冲我一笑,“这都是在慕再荣的书里读到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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