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菩提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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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几乎打折伞骨。

    皇后在竹帘后敲着木鱼,低声念诵佛经。尚未步入东宫的大皇子、阴郁沉闷的二皇子和活泼好动的三皇子捏着毛笔,在纸上胡乱地涂画。画师虽然无奈,却别无他法。

    他说是皇子们的老师,却知道自己只是陪孩子玩的而已。

    画师应付着孩子们,百无聊赖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孩子,比三皇子个头还小些,白净秀气得像个女孩。

    小孩子慢吞吞地读着佛经,他认不得那么多字,只能跟着太监一小段一小段地读。三皇子却忽然发作,强行抓过这个小孩子,用墨笔给他画了两个大黑眼圈,又抹了胡须。

    小孩子不哭不闹,只是安安静静地被三皇子折腾。

    大皇子呵斥了三皇子几句,才把这个孩子解救出来。

    画师忍不住问伺候的宫女,“这是谁家的孩子?”

    宫女轻蔑道,“自然是四殿下。”

    四殿下白子澈,一未曾留下过姓名的宫女所出。宫女命薄福浅,受封后不久暴毙而亡,白子澈便由皇后抚养。

    画师记住了白子澈安静的眼睛。

    又一日,瓢泼大雨。

    画师路过长信宫门口,看见这个孩子抱成一团,小猫似的蜷缩在屋檐下。画师才被人嘲弄过名不副实,满心惆怅,想着不如挂冠离去。

    屋檐下被淋得湿透的孩子忽然抬头,弱弱地叫了他一声,“见过老师。”

    画师吃了一惊,用伞遮住他,“殿下何故在此淋雨,伺候的人呢?”

    白子澈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三哥说看了我就讨厌,不许我进门,也不许宫女开门。”

    前朝有摄政王和庄首辅分庭抗礼,后宫容妃独得圣宠、皇后一心礼佛。

    这个孩子的命运就像是暴风雨里的一片浮萍,生死不由己。

    我们的命运都被人捏在手里。

    小小的画师敢竟然跟一个皇子同病相怜。

    画师心生怜悯,知道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这辈子都出不了这宫城了。

    他长叹一声,把孩子抱在怀里,“殿下,臣教您画画吧。”

    白子澈抱紧了他的脖子,用力点头,像是生怕点头慢了,画师就要后悔。

    ——

    要在偌大的帝都找一幅画,除非那幅画自己会发光发热,否则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这幅画极有可能是被摄政王派人偷走的。

    楚识夏只有赌一把,赌摄政王头脑发昏没有把画烧掉,而是放在了某处,或者——把画偷出来的人贪图钱财,私自昧下了这幅价值连城的《观音大士图》。

    群玉坊。

    夜色昏沉。

    酒席上的男人们都喝得醉醺醺的,窗外噼里啪啦的雨点声混合着屋内的丝竹之声,催得几人诗兴大发,以酒液作墨汁,写下了好几首诗。

    江乔被旁边的男人捏着手,面不改色地给男人敬酒,男人喝完了就握着她的手摩挲,眼神色眯眯的。

    “先生可是信佛?”江乔瞥着男人手上的佛珠,要笑不笑地问道。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男人越发觉得江乔冰肌玉骨,动人心弦,就要凑上去吻她的面颊,却被江乔轻轻地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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