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命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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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碰巧在羽林卫见到了她。”王贤福一拍手,颇为遗憾的样子。

    “若是程卫长心有不忿,大可以与咱家说说,咱家把人送回来便是,何必闹得如此难看。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按理说,话到此处,只要楚识夏不是个棒槌,便该就坡下驴了。若是知情识趣些的,少不得要将程家姑娘再送回来,再将程垣责骂一番,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楚识夏过不去。

    她只要一想到牢房里被折磨得没了人样的姑娘,一想到挺着一口气远赴帝都却客死他乡的并州书生,一想到心甘情愿被骗也要叫这日月换新天的青玄大师——她就过不去。

    “那王公公想怎么办呢?”楚识夏佯作痴傻,温声软语地问。

    王贤福的心里舒坦了。

    楚识夏再飞扬跋扈,楚家也远在云中,她在这帝都里唯一可以仰仗的也只有皇帝。

    到底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又被镇北王教得识大体、懂利害,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皇帝的知心人结梁子。不知多少人往王贤福手里送金银财宝、美人娈童、房屋地契,不外乎看重他在皇帝面前的那几句话。

    而程父七品修编,程垣摸爬滚打这几年,勉强混得个羽林卫卫长的位置,也是皇帝赏的。

    楚识夏犯不着为了这些人跟王贤福闹得不死不休。

    “咱家就知道,此事必是那些下人自作主张。”王贤福情难自禁,眉飞色舞起来,立刻招呼宦官为楚识夏斟酒。

    “还好咱家料定大小姐不是这般为人,否则不不就白白和大小姐生了间隙吗?”王贤福笑着说,“程卫长国之栋梁,年少气盛,一时走错路也是有的。咱家还念着那姑娘,不如将她送进宫来如何?”

    楚识夏眼睫低垂,掩去瞳中积蓄的怒意,浅笑道:“好说。”

    “还有个叫沉舟的,武功高强,必是此事的祸首。”王贤福言之凿凿,“咱家庄子里丢了些东西,大小姐可否将此人交给咱家处置?”

    王贤福还心心念念着那本不翼而飞的账簿。眼下楚识夏一副任凭他处置的样子,显然没有他任何把柄,但王贤福也不敢大意,一定要将所有的风险扼杀。

    “沉舟?”

    屋内本就昏暗,楚识夏身后是日光朗朗的庭院,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她整张脸都浸在淡淡的暗色中。楚识夏一掀眼皮,王贤福莫名觉得有一线锐利的光从她瞳中划过,似要割裂他的咽喉。

    “此人身份非同一般,公公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有他的参与的?”

    “如何不一般?”王贤福没有轻易被她的话带过去。

    “公公应当先回答我的问题。”楚识夏不卑不亢道,“我以为公共方才说的已经太多。”

    楚识夏显然是不满了,王贤福向来进退有度,便说:“是我一名干孙子探得。”

    “原来如此。”

    楚识夏笑开了,那笑容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王贤福愣了一瞬,电光火石间,楚识夏瞬间暴起,抄起价值不菲的象牙箸穿透了为她斟酒的宦官手掌。

    鲜血浸透了细软的桌布,血点子喷溅到王贤福手指上。宦官哀嚎着跪倒在地,手掌被死死地钉在桌面上,动弹不得。

    “大小姐这是何意?”

    “我不会把任何人交给你。”楚识夏掀起桌布擦手,在桌布上晕染开一道道血痕。

    “你大可以动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试试。”楚识夏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这把老骨头险些被她捏得噼里啪啦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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