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寿宴下

    第六十五章 寿宴下 (第3/3页)

力往上爬罢了,舅舅是当局者迷,我这个旁观者必须要清理门户,方能安枕无忧!”

    墨莘不由得忧虑起来,“兄长是太惜才,所以才会对左卿如此珍重,依娘看,短时间内你舅舅是不会相信你的话,只要他还器重左卿、还需要他,你舅舅便不会质疑他。”她走到他身前,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脸颊,在儿子面前,她永远是一个慈母:“儿子你记住,你舅舅是你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倚靠,你不能放弃他,更不能违背他,只要你舅舅还在一天,我和你在这若水就还能站稳脚跟。左卿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在若水除了你舅舅什么都没有,你才是你舅舅唯一的后人,将来他只会把一切给你,不会是左卿。记住了么?!”

    歌弈剡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那墨柯…”

    墨莘不屑的一笑:“傀儡罢了。”

    王府的院子种满了植被,松柏苍翠笼罩着屋檐,沿路长廊爬满了藤蔓,零星几个下人经过,随后消失在转角。

    散席后,左卿并未离开,而是折返进了后院,一路寻来,在一处湖边见到了政亲王。

    歌政注意到有人走近,只是偏头看了看。

    左卿行了长揖,恭敬地说:“卑职左卿,拜见王爷。”

    “宴席已经结束了,你来找我,”歌政深邃的眼睛盯着他,“所为何事?”

    左卿拽紧了些斗篷,侧过身,与他并肩而立,湖面有几处亭榭,挂着灯笼,照得周围景致影影绰绰。

    他缓缓道:“冬夜寒冷,王爷还不休息,在湖边是在怀念什么人吗?”说罢,微微转动眸子盯着歌政,关注着他脸上的变化。

    “不过是逝去的亲人,太久了,都快忘记他们了。”他淡淡地说。

    “并非所有人都忘了,不知王爷还记得什么?”

    歌政牵动了思绪,脸上浮现哀色,“快十年了,还能记得什么,斯人已去,我们活人还得活着!”

    左卿微微叹息:“是还得活着,但是得看怎么活,是畏手畏脚的,还是痛痛快快的,若畏手畏脚难免会让敌人得寸进尺,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或许还能全身而退。”

    歌政面色骤寒,在寒夜中,那些灯笼的光仿佛都暗了一层。这一变化,吓得左卿慌忙跪下。

    “好你个左卿,别以为我不知情,你派人暗杀苏溟,利用苏衍揭开杀人案,现在你又想利用十年前的事逼我与你合作?!”歌政冷哼道,“不是谁都是你的棋子,今日你过来前应该好好想清楚,有没有命出去!”

    左卿根本没料到歌政会把他的计划看的一清二楚,如此说来,那些救了他们的青衣蒙面人,真的是苏溟的!左卿心里突然有了希望,急忙将额头抵在地面上,发自肺腑的说:“既然王爷都知道,那卑职开门见山!卑职卧薪尝胆三年,只为了铲除歼逆,匡扶正义!那些表面上要杀苏溟的人不过是我找来的江湖人,纯粹是为了让您相信墨斐要赶尽杀绝,卑职从未想过起杀心!”

    “但是你利用苏衍是真的,不是吗?”

    左卿懊恼地闭上眼,“是。”

    “其实你不必大费周章诓骗苏衍,直截了当来找我,不是更简单?”

    “不瞒王爷,卑职……”

    “因为你不信我!”歌政自嘲的笑了笑,“十年了,皇后和太子死了十年,我从未提过那件事,或许你认为我懦弱,胆怯,可是你知道吗,歌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我不能轻举妄动,我的敌人是皇帝啊!”

    头顶的声音带着悲腔,左卿抬起头,怜悯的看着他,始终说不出安慰的话。

    “我没有一天不想报仇,我只是在等一个契机,结果你出现了,你可知我高兴了多久?我一直在等你过来!”歌政激动地将他扶起,颤抖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突然说,“太像了,玄兄弟若知道你长这么大了,九泉之下一定很欣慰!”

    左卿惊恐地退开,眼前这个人,他怎么知道……怎么会知道玄家的秘密,自己的身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他为何……

    左卿感觉四肢冰冷,喉咙干涩,想逃,却只能无力地站着。

    歌政终于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缓对他解释:“我与你父亲在战场上相识,他很少来容国,我们都是书信往来。那时候我还说,要是两家生了孩子,就订下娃娃亲。后来玄家灭门,我以为你也死了,但是三年前你出现在墨斐身边,我看着你的脸,就如同看见他年轻的时候。”

    左卿却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自己与父亲模样相似,那墨斐是不是也……

    歌政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墨斐中年才入的尚书台,那时候你父亲早已得丰功伟绩,年纪比墨斐还要长几岁,他认识的只会是中年玄元盛,而且不过一两面之缘罢了。”

    左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王爷就是因为我的模样,才确定了我的身份?”

    “你的容貌只是让我怀疑的源头,之后三年我派人跟踪调查,才确定了你的身份。”歌政拍了拍他,由衷的高兴,“现在好了,我们也算是重逢了!”

    左卿心中感慨万千:“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原来早就在王爷这儿漏了马脚,我却还自以为是的算计着。”

    “在这个修罗场,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即使身边最亲近的也不能全部透露,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们,有些事,我们去做就好了。”

    “还有一个人,您知道了一定高兴!”他充满希冀的眸子看着歌政,“卫臻没死,他就是西楼!”

    湖光粼粼,烛火摇曳,夜色,似乎沉入了寂静。

    歌府,后院书房内一片安静,歌政的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桌上的拨浪鼓已经斑驳陈旧,他将他捧在手心,反复看,落下了泪。

    十年了,若你还活着,该多好啊。

    (毓后死了,明楼弃妇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