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比母乳还珍贵的豆腐乳

    5· 比母乳还珍贵的豆腐乳 (第2/3页)

如神似魔,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吞没了整个陶镇。从山上往下看,小镇在雪雾朦胧中若隐若现,就像是个遗失在地图上的世外古城,透着一股超然的神秘的宁静。

    年初一,雪停了。

    父母虽然不在了,大哥还是跟往年一样,一大早就带着弟妹们上孟家庄给表哥表嫂们拜年。积雪太厚,下山不容易,特别是我,穿着厚棉裤的小短腿踩进雪地里,要使老大的劲儿才能拔出来,虽然每一步都不易,可我精力充沛得很,还能追着三哥一路在前面打雪仗。在我们身后,大哥挑着一担砍得整整齐齐的木柴,二哥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有二包白糖,二瓶酒和二包茶叶,每一件东西上,都贴着写了福字儿的油面红纸,那是送给两个表哥家的拜年礼,跟父母还在的时候一样。

    终于到了山脚,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忽然,山坳转角处的大树下一抹鲜红映入了三哥的眼帘,他定睛一看,倏地掉头就跑,回到我面前,故作镇定地说:“先不玩了!前面路不好走,我们走那边。”三哥拉起我的手,欲往另一个方向走,可不巧的是,我也看到了那一抹红,顿时眼睛一亮,惊喜地说:“三哥,看!那儿有花花!”说着,一把甩开三哥的手,蹚水般吭哧吭哧地移动着脚步,三哥追上我时,已经到了树下。他虽然早已经知道那是什么,可那会儿毕竟离得远看不仔细,到了跟前下意识抬头一看,吓得他拔腿就跑,撇下我一个人对着那一抹红嘶声尖叫。

    原来,那一抹红是一个人,而那棵树,是孟家庄的神树,我叫它吃人树。早听说九山有一棵神秘的大树,那棵树异常粗壮,要九个大汉手牵手才能把它合抱起来,传说每年都会有一个人在那棵树上吊死。我一直好奇,既然是棵吃人树,干嘛不砍了干脆?可孟家庄的老人们都说,那是他们庄子的神树,神树没了,他们整个庄子就会延续不下去。所有人都以为那年应该不会有人死在上面了,庄子里的老人们本来还忧心忡忡,若是没人进献,庄子来年怕是要出大事了,却没想到,大年三十夜里,一个才十五岁的姑娘,身穿大红新衣裳,把自己送给了神树。

    那年我才五岁,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的不多,大部份记忆都很模糊,唯有那个画面,好似烧得通红的烙铁在我的脑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直到如今还清晰无比:那抹红直挺挺地挂在那儿,头上扎着两条粗黑的麻花辫,整张脸又青又肿,像个酱包子;两个充满血丝的眼球突出眼眶,眼眶下隐约可见两行血泪;尖尖的鼻下挂着两根混浊的冰柱子,一条紫灰色的舌头歪出嘴角,正对着我阴侧侧地笑。我吓得尖叫不停,眼睛却魔障了似的无法从那张脸上离开,若不是二哥把我抱走,我指不定真的会像戏里演的那样,魂被吸走了去。

    我跟三哥受了惊,大哥本想先回家,可孟家庄已经在眼前,再说这年早拜晚拜,早晚都得拜,不如就去吧!

    孟家庄不大,三十来户人家,庄子跟九山之间隔着一大片农田,白雪覆盖下,分不清哪儿是田,哪儿是路,倒更方便了。穿过农田,跨过一条绕村小溪,溪边门口有九级青砖台阶的就是表哥们的家。大门闭着,二哥敲了三声,没人应门,他又敲了三声,扬声喊道:“表哥!表嫂!”里面没有回音,可门是往里闩的,应该都在家呀!莫不是还没起床?但那会儿也快十点了,二哥疑惑地望向大哥,大哥把右肩上的柴换到左肩膀上,说道:“兴许没听见,你再试试。”二哥又连敲了六下,喊道:“表哥表嫂!你们在家不?”我也扯开嗓子叫:“表哥表嫂!是我!十五!”

    里面总算有了动静,不大功夫,传来了大表嫂的声音:“哎!来啦来啦!”

    进了院子,才发现原来表哥表嫂们都在。

    大表哥右手食指跟中指间夹着半根燃着红星子的烟,送到唇间吸了一口,说道:“这么大雪,就不用来拜年了!”

    大哥先把柴挑到院门左边的柴房里,仔细地码到柴堆上,回头说:“那咋行!”

    “以后别再费力了,你瞧咱也不缺柴!”二表哥两手插在军绿色的棉篓口袋里,缩着肩膀说道。

    “山上反正有,就顺道挑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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