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至五十五章

    第五十一至五十五章 (第3/3页)

子亮晶晶的,闪着光芒。

    “好啊,傲啊。”这个声音在我心里回想着。既使见惯了优秀部队的我,也不禁在这支部队面前心动了,神摇了。

    张苞首先上前施礼。他从城门校尉被我贬下去,在军校待了一段时间又到了北疆,在北疆颇立功劳。虽然他学得并不是太多,但他的本领和他的身份,使他仍然是这一百名军校生的领袖人物。

    我把向征着季汉军校的特有绶带簪缨插在他盔头上,低声着:“朕把校尉之职还给你了。”

    张苞伏身大声道:“谢陛下!”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接着我给关兴、庞会等前十名一一插上红色的簪缨,而张飞等人也开始为其他人插上簪缨。马超因为身体的原因,并没有出席。

    一百名军校生向我再次施礼。接着是张飞大声吼道:“从今天起,你们就从季汉军校毕业了。从今天起,你们便成了季汉真正的战士。你们的使命是什么?告诉我!”

    军校生们大吼:“保家!卫国!杀敌!”

    张飞吼道:“不错!你们,是季汉的刀,是季汉的盾,为了季汉的强盛,你们要用你们的血,去铸季汉明日的辉煌!”

    “以我心,护我家!以我血,护我国!以我魂,护我民!”

    场中一片沸腾。新加入军校的新生们和无缘加入军校的普通士兵和百姓们用尊敬和羡慕的目光望着这些军中骄子,也随着一起大吼起来。

    至此,军校毕业典礼算是结束,季汉军校从这一天开始,真正成为与太学、国子监相当的机构,成为百姓进入士族的重要途径。从这一天起,季汉开始源源不断的向军中输送新鲜血液,使季汉的军力真正成为三国之首。而通过今天的展示,各国也才真正明白季汉的强大,不再敢报以怀疑的态度。

    其后,是一个小小的比武。我提出,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最终胜利,就可以得到校尉的职位。这一下子,无论是季汉军校的军校生,还是各国的使节,王子,都精神了起来,校尉,那是两千石的职位,相当于太守,这等大奖,岂是轻易得到的。就算只是个名头,也令众人红了眼睛。

    擂台比武已经开始了。

    张苞头一个上了摆台。他大笑道:“看谁能是我的对手!”三叔亲授,家传武艺,在年轻一代中号称第一的勇将,果然有着不凡的实力,他一股劲打败了十一个对手,其中包括五个西域王子,对军校生还客气点,对西域王子竟都是一招击飞,看得我目光乱闪。

    这时庞会上场了,这两人都是巨力之士,叫起力来,整个擂台都开始发抖,众军齐声呐喊,赛场气氛到达高氵朝。

    庞会与张苞交手数十回合,打得烈风飞扬。四下里一片叫好之声。

    十几个西域王子至此已是面如土色,摇头叹惜,再没有上台的信心。

    张苞毕竟连战十余场,气力已衰,渐处下风,连连后退。庞会道:“你累了,我不想占你便宜,去休息休息再来。”

    张苞哪肯低头,喝道:“谁累了!”猛虎般又扑上去。两人都是年青人,交后多时,不由动了真怒,庞会有如乌龙探爪,突然一拳砸在张苞肩上,张苞后退几步,一下红了眼睛,暴跳如雷,疯狂般和身扑上。

    我在观礼台上见势不妙,道:“分开他们。”可是这两头猛虎,一般人只怕分不开。

    可是话才说完,突然一个白衣人飞身上擂,长剑一抖,张苞与庞会齐退,同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一笑:“两位将军,再斗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

    竟是李昴。李昴,字汉隆,本是李陵之后,我与他在渭南曾有数面之缘,那时我就起了爱才之心,想要结纳于他。去年在大漠之上,若不是他施以援手,包括邓芝、姜维、王难在内的季汉使团非遇受巨大的损失不可。

    张苞不知李昴的真实身份,被突然分开,心下恼怒,当下怒骂:“匈奴人也想来凑热闹么?”

    李昴微微而笑:“我只是要分开你们罢了。”

    张苞喝道:“异族滚远些!”一拳击去,打算一拳把李昴打下擂去。李昴收剑回拳,呯的一声,两人俱各后退。庞会在一旁给张苞喝彩:“把这胡人打下去,别给咱军校生丢了脸!”

    我暗中生气,这两个人有些口不择言,在座各国使节极多,匈奴单于刘豹亲自在座,居然还这样胡人长,匈奴人短的,着实失礼。

    李昴面色一寒,双眸突似含了一层严霜,右手连挥,刹那间搞得张苞晕头转向,大叫:“怪事,怪事!”观礼台上李晟兄弟已是痴了:“这分明是我李家家传套路,我们却怎么从来没见过?难道李陵一系另有所隐?”

    庞会奇道:“张兄,要不要我帮手,这人厉害。”

    张苞道:“再厉害,不过是个胡虏罢了。”

    “胡虏?”李昴双目皆赤,长叹道:“流沙三万里,风雪梦长安。堪怜北海月,还似汉宫圆!”

    刹那间,台上似乎升起一轮明月,月明千里照流沙,有人身处苦寒之间,回首天涯,难见故国,唯一声长叹,挥刀独舞,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思归无路,却忘不了还是大汉的血脉。

    刹那间,李昴的拳势变化无端,悲悲凉凉,恍恍忽忽,正中张苞胸口。张苞一个跟头摔倒,口中咯血,再也爬不起来。

    谁也没有料到李昴本领竟如此高强,一时间,台上台下,尽皆失色。姜维望着台上的李昴,对我道:“陛下,我与他本领相仿佛,但今天,只怕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了。”我正体会着李昴话中的凄凉之意,听姜维这样说,奇道:“他有这样厉害么?”

    姜维心感李昴的救命之恩,有心为他说话,道:“李家在匈奴,虽然多年未曾真个出力,但李昴显然已得昔日飞将军之精髓,本领之高,又岂是一个厉害了得。”

    我摇头道:“飞将军李广怕是没有这股透入骨髓的抑郁之气,这是数百年望乡而不得的悲恨愤懑之气。张苞阅历简单,一股牛犊之气,怎能抵挡。若是他再经历些世事,或许可以明白。不过伯约以千军万马中铸就的大将之心,当能不受其惑。”

    姜维摇头道:“我也不一定能行的。”

    普法上头,皱眉道:“陛下,我想起一个人。”

    我回头看他:“什么人?”

    “有塞外神龙之称的侠客韩龙。”

    我看看普法,再看台上的李昴,沉吟片刻,说道:“此人不会是什么韩龙,他的真实身份必是李昴无疑。”

    普法道:“我是说,韩龙只是他的化身。”

    我听此语,再度望向台上:“李昴李汉隆,汉隆--韩龙--”真的是一个人么?我望向台上的目光突然热切起来。

    对于韩龙,我知道的比李昴还要多。我眼前突然闪道一幕场景。

    塞外胡天,雪封冰裹,风吹营帐,呜呜作响。千军万马之中,刀山剑林之内,一个人挺剑傲然而立。在他身前,“轲”字帅旗迎风激荡,发出萧瑟之声。

    他以手横剑,轻轻一弹,长剑倏弯陡直,发出一声龙吟。

    “轲帅,汉人韩龙,奉命来取君之首级。”

    ……

    这件事,发生在十一年后,魏幽州刺史王雄使勇士韩龙刺轲比能于漠北。轲比能一死,鲜卑各部种落离散,互相侵伐,强者远遁,弱者请服,边陲遂安……

    一人一剑,而定大漠之局,此事自古少有……

    难道果真是他?

    李昴击倒张苞,冷冷说道:“胡人汉人,当真那么重要么?我是汉人血统,却在胡地长大,非汉非胡,亦汉亦胡,看不起胡虏的,只管上来!”

    满场俱寂,突然间便暴出雷鸣般的呐喊:“把他打下去!”年轻的军校们生怎会受如此之激。

    庞会更是直接跳过张苞,向李昴攻去。李昴并不多言,随意挥洒,勇冠三军的庞会竟攻不入他的圈子。

    刘豹在一旁,也不知是真急还是假急,搓手道:“陛下,我让他下来吧,犯了众怒,这怎么得了?”

    我笑道:“这有什么。汉人胡人,还不都是一样的人,”

    话才说完,庞会也被打下擂来。李昴站在擂台之上,仰天长啸,长发飘飘,竟透出一股子无法形容的孤绝与狂傲来。随着他的啸声,他的背景也似乎变成了黄沙大漠,马群和野狼的呼嚎。

    我忽然想,这个在大漠生长了数百年的李氏家族,已经把汉人的血和匈奴人的血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家族,经历了忠诚与背叛,光荣与失落,当他们的后人重新占在季汉的土地上,成为一个万人瞩目的英雄时,或许他比姜维,比任何一个人都更适合去统领大军,征服大漠。如果我给他以信任,让他完成他祖上的心愿,让李家与大汉的恩怨在这一世得到化解,还有什么比这更吸引人的呢?

    这时,关凤突然上台。众人毕惊,台下众人既吃惊于她的容貌,更惊叹她的勇气。关凤并没有出手,她轻轻柔柔道:“我相信你是汉人。”

    李昴愣住了。

    关凤缓缓靠近李昴,用极低的声音道:“我相信你是汉人。不过,今天是季汉军校结业,我一定要把你打下去。”突然之间,她的攻势有如电闪,两拳一脚,皆中李昴前胸,李昴一个跟头翻下擂去。

    谁都没有想到,季汉军校最终一战,居然是关凤力克群雄,夺得魁首。我既好气又好笑,封关凤为校尉之职,不过并未挂实职。对于李昴,我更是按他在匈奴的地位,亲口封他为铁骑王。而刘豹,是匈奴的左贤王。

    三叔待众人散后对军校生们大骂:“练了半天,没有人家不练的厉害,你们算什么军校生?丢老子的脸!”

    包括张苞、关兴和庞德在内,所有人都被勒令劈木桩,他们的精力在坚硬的木桩之上随着木屑迸溅。

    张苞在台上受了伤,数万次的劈斩,使他口角渍出细细一道血线,但他咬牙不弃。

    自以为天之骄子的他们,还未出马,便尝到了痛苦的味道。

    而痛苦,是成长的根源。

    当然,真正的高手都知道,如李昴这样的本领,绝不是一两年的特训可以练出来的,一个真正的杀手,只能出现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