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饱受煎熬的女人

    第四章 饱受煎熬的女人 (第3/3页)

任何人,都不能漏出一个字啊……”

    “姐,你放心吧,要说‘漏’,我只能‘漏’给一个人,就是你肚子里将来长大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要告诉他。也许你到时候,因为各种原因,不便把你今天所做的这些事全讲出来,但我必须讲给他(她)听:要不是你娘——换了任何别的女人,你都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

    第二天,媒婆“八百句”就来到了夏庄,见了香玉和她的爹。接下来,她接连给香玉介绍了两个像模像样的男人,香玉都没有看中。其原因只有香玉心里清楚:那两个男人看起来都还老实,却“不傻”。香玉前后两次对媒婆说出几乎同样的话:“看起来人还老实,但还是没有老实到那个份上,怕和爹合不来。”

    俗话说,好事多磨。最终,香玉“满意”的“上门女婿”,终于在简单而冷清的“喜庆”中上了门。因为不论是亲戚还是宾朋,只要是见了“新女婿”的,无不一脸的疑惑和惊诧:“这一老一少,中了哪门子邪——招了个傻子……”也有至亲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免不了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个傻女婿,单从长相、个头上看,香玉并未亏屈多少。但他只要一张口——哪怕不说话只是“嘻嘻”笑一声——便漏了相。然而,香玉无怨无悔——自己酿的苦酒只有自己日日夜夜地去品尝了:白日里,人们用怪异的眼光瞟着她;夜里头,新婚的“丈夫”虽然就睡在自己的身边——屈辱是那样的逼近——快乐与幸福却是那样的遥远;而远方的“未婚夫”似乎就在眼前——似乎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穿着一身军装,是那样的威武挺拔,那样的英俊潇洒,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但她又觉得,这“几步”——却又需要“三年”也许更长的时间,才能走过来呢。

    香玉她爹对女儿执意要找傻女婿的心思一点也不知晓,但对闺女肚子里藏着的那丑事,他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而对上了门的傻女婿也没说什么。好在他有力气,能干农活,因此,也就得过且过地往后过着日子。

    对“傻女婿登门”的缘由,夏氏一族中那几个有头脸的男人虽然心知肚明,但在脸面上,一个一个自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香玉肚子里的那个“根”,居然是扎在“木——子”的“树”下——这一惊天秘密,不论是姓夏的还是姓李的,没有一个人知晓,甚至压根儿就没有人往李大锁身上去想。

    李氏家族的人呢?

    姓李的人,在田间野地——没有夏姓的大人孩子在场,或摸出几颗枣,或送他一个梨,“留住”夏家的傻女婿金宝,逗他寻开心。

    “金宝,昨天夜里睡得舒服吗?”

    “舒服,舒服,嘿嘿。”

    “怎么个舒服呢?”

    “不冷不热呗。娘说,不冷不热,不饥不渴,就叫舒服。”金宝喜欢学话,尤其是最疼爱他的人——像他娘——说过的话,他会永远记住。

    “夜里吃馒了吗?”

    “没吃,夜里吃什么馒?”

    “肉馒呀……”

    “我们家,都老长时间没吃肉了。我还真想吃,嘿嘿。”

    “金宝,你媳妇身上就有啊。”

    “你瞎说,媳妇身上那有肉馅的馒?肉馅的馒饭店里有,我娘带我去吃过,真好吃。”

    “金宝,你媳妇身上有肉馅的馒——她藏起来了,不让你吃。”

    “她藏在身上?我不信。”

    “就藏在她那衣服下面呢,两个……鼓鼓的……”说话的人,用手在自己的胸脯上比划着。

    “哦,你说的那是奶子,嘿嘿,不是肉馒,嘿嘿,是奶子。”

    “对,对,就是那奶子。你媳妇的奶子,大吗?”

    “大,大,像个大馒头。”

    “你摸了吗?”

    “我摸了,我娘叫我摸的,嘿嘿。”

    “你媳妇没叫你摸?”

    “没叫……她有时侯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嘴里咕噜咕噜的,咕噜咕噜的时侯就会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奶子上。有时候,我摸着摸着……她又凶巴巴地不让我摸哩。”

    “哦……摸着舒服吗?”

    “舒服,嘿嘿,好玩。嘿嘿,就像小时候摸着我娘的奶子……”

    “吃了吗?”

    “吃了。我娘叫我吃的。我媳妇有时不让我吃。”

    “你吃奶子的时候,媳妇肯定是搂着你笑哩……”

    “没……没笑。”

    “真的没笑,不会吧?”

    “真的没笑。有时候,她在咕咕噜噜的,像在跟谁说话哩。”

    “跟谁说话?”问的人急切地想知道。

    “不知道。她咕噜咕噜的听不清楚,说着说着……就会哭起来,一哭就把我推开了。”

    “哦,没笑——还哭?”

    “哭哩,用被子蒙着脸哭哩。”

    “你没问她,哭啥哩?”

    “问了,她说心口疼,叫我别碰她。”

    “心口疼……?怕是心疼吧,心疼谁呢?哦,金宝,媳妇是在心疼你呢。她不让你摸,是怕你累着;不让你吃,是怕你吃着吃着就吃上了瘾,变成馋猫儿哩。”

    金宝听着,像忽然想起来什么,说:“我小时候,吃我娘的奶子,吃到八岁哩。我娘老说我是馋猫儿。后来,我娘就不让我吃了。唔,‘我媳妇就是我娘’哩,这是我娘说的。我娘说媳妇就是我的‘新娘’,叫我要听‘新娘’的话,乖乖儿的。”

    “对,对啊,你媳妇就是你‘新娘’子哩。金宝真聪明!”

    “金宝,要是别的男人,摸了你媳妇的奶子,吃了你媳妇的奶子,你会让他摸,让他吃吗?”

    “不让!”金宝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呢?”

    “我娘的奶子是我的,新娘的奶子也是我的——这是我娘告诉我的。别人要是摸了,吃了,我就抄起长木棍砸死他,砸死他!”金宝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

    两个“逗着他玩”的中年男人,不约而同地相互挤了挤眼:想不到平日里总是嘻嘻的笑着的金宝,居然……

    “对,砸死他,砸死他!金宝真厉害,是个男子汉,大大的勇敢!”一个心不在焉地鼓动着,另一个在金宝的眼前晃动着大拇指。两个人一边逗傻子开心,一边在心里嘀咕:乖乖,傻人有傻劲。要是哪个愣头青,以为傻子好欺负,夜里头摸过去,想对他的“新娘”动手动脚,弄不好,还真就能死在这个傻子手里哩!

    “金宝,夜里头,有别的男人上你家串门子吗?”

    “没有。”

    “一次也没有?”

    “没有。”

    “怕是你睡着了,不知道吧。”

    “没有的,院子里要是有什么动静,我媳妇就把我推醒了。她让我抄起棍子,到院子的里里外外转一圈,说是有偷东西的小毛贼。”

    “你怕贼吗?”

    “我不怕。那贼要是被我碰上了,我就用棍子砸——砸死他!”

    “金宝,你媳妇……她晚上出去串门子吗?”

    “不出去。吃了晚饭,里里外外拾掇拾掇,就关了门,上床睡觉。”

    “金宝,夜里头……你骑大马了吗?”

    “我们家没有大马呀?”

    “有啊,你媳妇就是大马,骑媳妇就是骑大马呀。”

    “哦,你说的是骑媳妇啊,我娘叫我骑的。我娘叫我一定要骑,还叫我一定要记住……嘿嘿……”

    逗他的人忍不住想笑,可龇了龇牙,还是忍住了。因为一笑,金宝就不再往下说了。即使你再拉住他,他也不和你说话了。

    “你娘还叫你一定要记住什么?”

    金宝好像在认真地想着娘的话。忽然像想起来似的,说:“想起来了,我娘叫我……叫我一定要脱光了衣服——再骑媳妇,说那样子……媳妇的肚子里才会有小宝贝,嘿嘿嘿……”

    “你骑了吗?”金宝摇摇头。

    “为什么不骑?”

    “我媳妇……她不让我骑哩。”金宝似乎有几分委屈。

    “她不让你骑,你就不骑了?”

    “我想骑……我娘叫我一定要骑的。可媳妇说,我一骑,她的肚子就痛。肚子痛了,就不能给我洗衣服做饭了。”

    “一回也没骑过?”

    金宝认真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