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 天下人都骂你,也是一种豪杰

    桓温 天下人都骂你,也是一种豪杰 (第2/3页)

有了一次难得的实习观摩加扩大个人影响力的机会。

    但是庾亮北伐要越过的障碍太多。荆州和扬州之间的江州不受他控制,长江上下游间方镇对立,他用尽心思都没能够夺下江州的控制权来。到庾亮死后,庾翼任安西将军,接替庾亮镇守武昌。庾翼是桓温的好友,他也主张要北伐。庾翼在任内联络表面上向东晋称臣的燕王慕容皝、凉州张骏,指望左右夹击石赵,但是很快也去世了。

    庾亮、庾翼的相继去世却给了桓温机会,他接替庾翼成为安西将军,都督荆州、梁州等四州军事。桓温发现,庾氏的相继失败是因为他们太依赖北来的流民将领,而没有建立起自己的队伍。郗鉴、苏峻、陶侃,都各据要地,遇到大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就是不听中央的。现在,桓温要做的是高筑墙广积粮,经营荆州。他有足够的耐心让这里成为他发迹的大本营。

    庾氏和司马氏双重女婿的身份又给桓温赢得了独自发展的空间。本来,庾翼是要给自己的小儿子庾爱这个荆州都督的职位的,只是当时已经到了晋穆帝永和年间。晋穆帝是晋康帝的儿子,晋康帝是晋成帝的弟弟。庾翼这个晋康帝的帝舅到了晋穆帝这里,已经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况且晋康帝另有一套颇为厉害的外戚队伍:以皇后褚祘子、皇后她爹褚裒和何充为首的打压庾氏力量的褚氏集团。何充不同意长江上游的重镇姓庾,两派一掐,同为庾氏和司马氏女婿的桓温就捡到了这个便宜,成为让何充和庾翼都下得了台阶的继任者。

    永和年间,桓温在荆州积蓄力量,同时,他也围观了东晋前期的几次政治中心转移的斗争:先是王导和庾亮,再是庾氏和褚氏。在这种频繁的权力交接中,桓温看到了北伐背后的隐患:他选择哪一方,都有可能成为未来当权者所不容的政敌。但是他有个优势,他有军队,有自立山头的资本。他经营荆州,像陶侃一样做军阀已然是够了,可是他的志向不止于此,他想北伐。要想北伐,先要把后方的这些人给镇住。

    很快出现了机会。朝廷决定收拾自晋室南迁之后一直闹独立的后蜀政权,桓温终于有机会扩大自己的声望和队伍。朝廷不愿意让桓温去打——谁也不愿意掌握着长江上游的军阀再掌握巴蜀。可是除了桓温,又没有别人有胜利的把握,只好硬着头皮点了头。桓温三战三捷,直接进了成都,灭掉了这个独立了十几年的小王国,自己也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四川姑娘,惹得大老婆醋意大发。这是后话。

    总之,平定了巴蜀之后,桓温解除了军事上被两面夹击的危险,后方无忧,专心准备起北伐来。但是灭了巴蜀李势之后桓温还是让中央紧张了,入朝辅政的琅琊王司马昱开始扶持殷浩对抗桓温。永和五年,石勒死了,冒出来一堆姓石的皇帝,桓温很兴奋,认为那是一个北伐的好机会。石勒刚死了两个月,桓温就出江陵,屯兵安陆,想要拔寨开路。司马昱好紧张,赶紧命令褚裒从京口拔寨,抢先开路,抢了桓温的机会。结果褚裒很快失败了。于是又有了殷浩在永和六年那次抢来的北伐。

    历来史家在说桓温北伐这一段的时候,总要说这是桓温增加自身实力向朝廷相要挟的伎俩。然而,若想要挟朝廷,桓温大可以如王敦、苏峻一样直接打到南京去,何必一次又一次地上书请求北伐,一次次被拒绝的时候锲而不舍?懂得掉头转向是政治家的天赋,若非此事已成执念,必做不可,大可以有其他增加威望、要挟朝廷的办法。可见,桓温就是铁了心要北伐。

    永和年间是东晋少有的和平年代,平定了巴蜀,平定了内乱,北方自顾无暇没有办法再南下侵扰。原先以攻为守的北伐计划渐渐被安逸地享受当下所取代。兵书是最冷门的东西,除了流民帅,大家对军事都兴致缺缺,也难怪殷浩、褚裒一打就输。在这样的氛围下生活,桓温格外显得是个异类,别人看他不舒服,他也瞧不上朝里这些人,相看两生厌。永和十年,桓温终于被批准北伐。第一次北伐,一直打到西安郊外的灞上,士气很旺,大得民心。老百姓又是送水又是送饭,简直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灞上已经在长安郊区,汉人几百年的古都、大城市长安就在咫尺。是王粲“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长安”的地方,历来从长安出城,在霸陵告别就是传统。孟郊也说过,“灞上轻薄行,长安无缓步”。

    但是就在离旧都如此之近的灞上,桓温停下了。攻打长安不见得能够打得下来,打得下来也不见得能够守得住。桓温决定以江东为基地,打运动战。以多次小规模战争,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就算不能马上光复,也能起到恐吓敌人的效果。这是个以弱胜强的好办法。

    永和十二年,桓温又一次北伐。这一次打到了洛阳,西晋的首都,江东多少氏族的祖宅故土,中原的军队阔别了四十多年的城市。站在洛阳城头,桓温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土地此时为胡人所占,不禁愤慨,“神州陆沉,王衍这些人难辞其咎!”这句话让朝廷里的文化人很不高兴——王衍是文化人的代表,尽管他搞砸了西晋,但不能说他不对,说王衍不对,就是说文化人不对。建安时代被军阀压制着的文化人此时咸鱼翻身,不许当兵的说他们一句空话。

    因而,桓温此时虽然打了胜仗,但还是郁闷:朝廷不信任他。不仅内政他插不上手,在军事上,豫州、徐州的管理权也不在他手上。以江南半壁之力北伐本来就是以小搏大的事情,纵览中国史,没一个偏安王朝能够反攻成功。桓温这时候最需要的是同仇敌忾,需要朝廷的支持和坦诚。但是没一个皇帝敢这么放手一搏: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至于押上这么大的赌注吗?

    桓温的倔脾气上来,上了一道奏折:奏请还都洛阳。朝廷自然不愿意,谁喜欢把自己往老虎身边送啊,胡人都是吃人不眨眼的。江南待着多快乐,当年王敦之乱之后,温峤他们建议从南京挪一挪窝,挪到其他地方,王导还不同意,何况越过长江走到那么远的洛阳。

    桓温也没指望朝廷能同意,他就是出一口这个离心离德的恶气:地方我给你们打下来了,也通知让你们来了,你们不来,可就不关我的事。于是桓温从洛阳撤军,既没有再往长安打,也没有全军窝在洛阳,退回江东去了。

    洛阳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