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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义宏庄三位庄主面前我挪你冇计,回到岭南你总敢同我甘样讲也?你那笑里藏刀,狐假虎威嘅手段我早就睇明塞各了。我就唔知掂解宜家海南派肯同黎滴疍家佬合作,同理地做靠山,只不过就算海南派掌门南鲤子,亦都要睇住我林枫俾几番面。若然唔系傍住佐海南派黎个名门贵派,黎边得甘巴闭啊?到时我一样能令你过河搭船湿只鞋。”

    龚清雷大笑,完全没理会林枫的广府话,仍用官话道:“江湖人人叫我笑面郎君,唯独偏你说我笑里藏刀,看来我们确实是天生的对头。”

    杨青虹虽然能让人不动手,却不能让人不住口。嘴巴长在人脸上,比起手长在人身上,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关,什么时候多嘴,什么时候哑巴,本就是最无可奈何的事之一。

    诸葛笛断住了林枫和龚清雷之间的话锋:“这些就是昨夜出去过的人,人人都可证明清白,唯独公子无法作证。”

    司徒超风道:“我们的人在公子外出时,本也想跟随公子,却及不上公子的绝妙轻功,眨眼间就已见不到公子人影了。”

    司徒超风霍然耸目:“公子去势如此匆匆,莫不是有什么急事,生怕错失良机?”

    钟无泥冷笑:“我早说这家伙肯定有问题,只有他是中途加入的,他不是奸细谁是奸细?”

    风逍舞却还是沉默着,一个字也没说。

    钟无泥大笑:“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默认了?”

    宋捉影道:“他不必说话。”

    钟无泥道:“哦?”

    宋捉影道:“因为他根本没做过这事。”

    钟无泥道:“你知道?”

    宋捉影微笑,看向风逍舞:“幸好你昨夜伤成那副模样,否则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风逍舞没有接话。

    宋捉影大声道:“你为何不将手臂给他们看一下?”

    风逍舞还是没有说话。

    他也明白此时此刻,这是洗脱罪名的唯一方法。他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方法,然而却一直没这么做。

    他感觉这个奸细似乎很想让他死,屡次将他作为替罪羔羊。倘若这奸细知道他伤得这么重,今夜要杀的人恐怕还得加上他。

    他对危机的感知比任何人都敏感,因他经历过的危机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多。况且他还有个一点武功都不懂的司马嫣呆在身边,他绝不能冒这种险。

    但现在宋捉影已将他的情况说出来了。虽说得并不完整,却足以让人理解。如今他再怎么掩饰,也没有意义了。

    他挽起袖子,解下包裹着手臂的长布。

    当布解开时,每个人都怔住。

    这是非常严重的外伤。伤成这样的人连挥动武器都会变得困难,更何况去杀人。

    然而他就是凭借这样的身体,在刚才那样的情况居然还破开了义宏庄两位庄主的联合攻势。

    杨青虹看着风逍舞左臂的伤势,惊讶得连下唇都微微张开了些。

    钟无泥却又开口了:“但这是旧伤绷裂造成的新伤,又有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复发的?”

    宋捉影道:“我去到他住的客栈时,他人就已昏迷在床上了。”

    钟无泥淡淡道:“你是他的朋友,说的话并没有参考价值。”

    “确实如此,但他的伤却不是假的。”宋捉影看着钟无泥:“你身为丐帮九袋长老,江湖中的地位如高山仰止,江湖阅历也比任何人丰富。”

    钟无泥默认。

    宋捉影道:“那你总该明白杀人的人对自己的身体一向非常爱惜,断不会轻易做出有损自己身体的事。”

    钟无泥只有回答:“是。”

    杀手的本钱就是自己的杀人技术与身体机能。若没了这本钱,就可以给自己买副棺材了。

    宋捉影道:“他若真是昨夜去杀人的人,动手时必会量力而行,绝不会带着伤执行超过自己身体负荷的任务,更不会让自己的旧伤复发。”

    钟无泥沉默。

    他不能不同意宋捉影的话。

    风逍舞看着宋捉影,忽然想起了昨夜的事。

    现在他才明白郭重山说的是什么意思。苍穹帮早已锁定了让他来做这个替罪羔羊,才会放他一马,所以郭重山一直都只是在跟他虚张声势,连一根手指都没动。

    这显然是埋伏在他们之间的奸细与郭重山制定的计划,以便让真正的奸细脱离嫌疑,方便行动。若郭重山知他旧伤复发,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出手,因为对苍穹帮来说他有能在第二天洗脱嫌疑的证明,已不再有利用价值。

    这是苍穹帮早已谋划好的一切,而且还是在他丝毫未曾察觉之时。风逍舞握紧手指,手心已涔出丝丝冷汗。

    过了很久,钟无泥忽又开口:“也许他在杀完人回去时偶然遇到自己的仇人……”

    钟无泥嗓门渐渐大起来,显然对自己的这个结论非常满意:“所以他的伤口才会裂开。我们都知道风逍舞剑术了得,能成为他仇人的人也必定是个厉害角色,且他行走江湖时日不浅,仇家想必不少。”

    宋捉影看向司徒超风:“这点司徒庄主想必也调查得很清楚。可曾在昨夜时分有过风逍舞的仇家出现在这城中?”

    司徒超风立刻摇头:“此番请各位前来,方圆五十里内,如出现与各位有关联的人或事,立刻就会有人通知我。风公子虽是中途加入,我也第一时间筹备了此事。昨夜我并未接到报告有与风公子相关的人现身此处。”

    宋捉影闭起了嘴。

    他知道自己已不必多说。

    钟无泥只好沉默下去,目光却依旧狠狠瞪着风逍舞。

    诸葛笛向风逍舞抱了抱拳:“鄙人不察,误会了公子,还请多多包涵。”

    司徒超风贵为义宏庄大庄主,自然不便做这种事,于是就只好由诸葛笛代他来做了。

    风逍舞淡淡笑了笑:“没事。”

    卫城道:“既然风公子不是奸细,那奸细会是谁?”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不知道,除了那个真正的奸细外,根本没有人知道。

    杨青虹道:“有没有可能有人收买了那些证人,在那里歇了一会脚就遁身而去?”

    司徒超风微笑道:“不会。”

    杨青虹道:“庄主能肯定?”

    “绝对肯定。”司徒超风说得极为坚决:“本庄中人也一直在附近,连类似换装改扮的人都没看到曾离开过。”

    杨青虹沉默片刻,道:“所以没出去过的人现在反而更有嫌疑?”

    方平抢道:“但义宏庄的人岂非也没发现咱们有什么可疑举动,咱们也一直呆在屋里,又怎么可能出去杀人?”

    沉默。

    事情太过诡谲离奇,已没有人敢妄下判断,连司徒超风也陷入了沉思。

    一片沉默中,风逍舞开口道:“我们都是活人,反而有可能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每个人都带着惑色看着风逍舞。

    司徒超风却好像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查看昨夜那些人的尸体?”

    风逍舞点头:“有时活着的人不知道的事,死人反而可能知道。”

    在座的都是老江湖,经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

    杀人必定会留下痕迹。纵然设法掩盖,也必会有试图掩盖的痕迹,高明之处只是不让人察觉这是掩盖的手法而已,但痕迹却一定会留下。

    风逍舞道:“我想请庄主带我们去看看这些人的遗体。”

    司徒超风道:“这并非难事,只是时间紧迫,我并未来得及替他们收尸,他们的遗体还在各自的住处……”

    风逍舞立刻追问:“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动过他们的遗体?”

    司徒超风道:“除了本庄中人收集了点信息外,并无其他人动过现场痕迹。”

    风逍舞道:“如此最好,多走几步也是值得的。”说完,他已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