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收电费

    村长收电费 (第3/3页)

做选择,还要写上自己的名字。有的线条,对应的是零,只要是将名字画连上了这条线,就可以白吃了。说不清楚什么原因,反正是只要是划鸡脚,他就往往总是画或者是轮在了白吃那条线上,慢慢地大家都叫他杨白吃了。

    有人说这是杨白吃的生活习性而已,也有人说他家有这样的根底。

    说的是他爷爷杨子江,贩鸦片,发财,娶的女人多,大房,二房,一共十多房。贪多嚼不烂,渐渐地,给他摆起的女人他收拾不下来了,他想,这个,与其伸着十个指头去按跳蚤,不如就一个指头去按了。可是这些有房份的女人,都希望得到临幸,原本是根据老爷想的给挂灯笼,也挂了一段时间,后来这些女人叽叽喳喳有意见了,闹得不可开交。后来没法子,就是每晚上,这些女人们都围着喊这老爷子抽签,大家好没有话说。制度实行了一段时间,看上去,都分不清哪些是呵皮,哪些是正料了。这样子一来,也就相安无事了。

    早些时候,大家都想吃点新鲜肉,社上杀了猪,肉放到案板上了,大家又挑肥拣瘦,没其他办法,就还是拈阄了。按照纸疙瘩上的顺序,由刀儿匠来分割。上边说是扶贫了,村上评定精准贫困户,杨白吃,白发财,除了各自选定了些关系户外,也拿出一些名额拈阄。大家说的话是,命上有的终究有,命上没有的不强求,得到了是命比黄桶粗,命里该吃逑,得不到就是该逑遭。有些户子被评上了,却又不大争气,说自己是精品户了。

    这样一来,杨桃花名下的钱,各人都有去收的机会了,但是动辄就憋呛了。碰在一起的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憨狗望洋逑样。在杨桃花的街阳上,时不时就是村上的几个人东歪西倒地乱坐着,像是饿虱子摆正一样,一个个打着干呵欠。也是哦,往往是杨白吃打呵欠了,其他的人也就接着都天一个呵欠地一个呵欠,有的还顺势挤着流出了眼泪水。这样子一来,也不会多发生什么事情了。

    杨白吃的眼睛和他的名字一样出名。他是个斜眼子,眼睛还大。大家当面毕恭毕敬地喊的是杨村长,背后喊叫的却是斜物瞪。他眼睛随时都是向上翻斜起的,本来他是没有看你,但是你看过去他是在睁着大眼盯看你样,本来他在看你,结果你看的他就像是在看盯着其他东西样。只要是他眼睛一翻斜,不说是在想什么问题是这样,就是没有想问题,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在想问题样。眼睛翻斜着,本来没有恨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在恨人样。他的恨与不恨,他的解与不解,他的想与不想,都在这些斜瞪眼上非常地表现出来了。一说到他,大家都会说过门样说:“天上的麻鹞子,地上的斜眼子”。都说这好子东西不是哪儿的乖毛子,难对付。他有时抓挖老壳,有时摸捏胡须,但是最多的时候,就是随时都是眼睛一翻一翻地翻斜起,脑袋瓜子压根也就没有停歇。他看到大白天到杨桃花那儿去的人多了,就干脆半夜去了。也是哦,半路上迎头一碰,有人,一问:“哪个”,对边反问:“你是哪个”,杨白吃一惊就说:“我说是哪个,原来是龟儿白发财,硬是就是你,你这一晚上不睡觉还在往哪儿跑呢”。白发财说:“硬是碰到鬼哦,鬼摸了脑壳哦,我就是看你这一晚上还在干啥子呢,还在跑山”。杨白吃本来想说的是,那你呢,又觉得说个话儿要遮得住丑,便说到:“前头杨家呢,说得到人前,走得到人前,你看,却电费也不交”。白发财当然知道他也是去好那一口,就说:“这黑灯瞎火的,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