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风花雪月

    第163章 风花雪月 (第3/3页)

,他施展妖法带她越飞越高,飞进云朵里,她还是初次见这样的情境,感受到云朵裹着她如此绵软。

    他却还要往上飞,她对此很担心,想要降住他,可没办法,她浑身无力,如何按得住一只妖怪,只能心怀忐忑地被带着冲过云朵,直到因天上的奇妙情境而忘了忐忑。

    她修为终究是弱,就这样被妖怪给吃掉了。

    真是一场奇怪的梦。

    也真是累。

    天亮时雪还在下,这日薛宅的西后院少了个忙碌的身影,屋中多了些温柔缱缮的对话。

    “郎君,我昨夜做了一个梦……哎,你不要取笑我了。”

    青岚对一切改变都很新奇,比如醒来是相拥的被窝,比如薛白对她态度的不同,想要聊聊感受却又不敢聊。

    薛白则对纳妾之类的事不太懂,迷迷糊糊地问她需要什么安排,是否雇个小婢照顾她之类的。

    “不要,本来就没做粗活了,我要对郎君有帮助才可以,大用虽然没用,照顾好郎君也是小用…….”

    薛白不知她为何会有这种危机感,似乎觉得他是很势利的人一样,莫名其妙,之后又想着往后给她一个什么封号,直到完全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堕落。

    他如今能纳得美妾,也是因石堡城之战分了他一点小功劳,这般想来,也该起来做事了。

    “薛郎这两日在忙什么?”

    “纳了个妾。”

    “既纳了妾,当尽快娶个正妻。”

    “颜兄这说法我还是初次听。”

    这日午后,薛白到了颜家,便听了颜泉明一堆胡说八道的言论,说是生了庶子就不好娶妻了之类。

    他懒得听这些,问道:“一道去教坊吗?”

    颜泉明倒是愣了一下,问道:“为何?”

    “找些乐工。”

    “那,好吧。”

    教坊与南曲是不同的,但颜家兄弟对视一眼,心中还是有些倾向于薛白过于风流,不是良配了。

    “对了。”颜季明问道:“这几日未见到五郎,在做什么?”

    “帮忙盯着修缮宣阳坊的新宅,一会也会过去。”

    薛白心知杜五郎为何对此事如此热心,无非是担心薛白搬到宣阳坊时不带上薛家的兄弟姐妹们。

    他们这几个年轻人却是先去王宅,找了王忠嗣。

    “请将军一道去教坊如何?”

    王忠嗣皱眉道:“我何必刻意自污?谁不知这是伎俩?”

    “无妨,反正都是被我挟迫的,将军只当是看看你在护卫的长安是何风貌便是。”

    “你还挟迫不了我。”

    薛白笑道:“将军听我的便是,你攻石堡城分我一份功劳;如今我排戏曲,也分你一份功劳。”

    王忠嗣虽古板,但作为大将,他绝不是没见识之人,换了一身衣服,摆出了带几个年轻人去见见世面的架势……..

    长安城有三个教坊,蓬莱宫中有内教坊。宫外则有左、右教坊,左教坊在延政坊,也就是长乐坊,以舞蹈为主;右教坊在光宅坊,以乐曲为主。

    教坊专管御前供奉的乐伎,管治严格,未曾婚嫁的女乐伎须住在一处,不得随意归家,唯每月二十六日或生日当天,方可与家中女子见面。

    其中有一些前头人俸禄还颇高,比如,谢阿蛮属于内教坊,领的便是五品薪俸。

    不过,如今教坊乐工有五千人之盛,且随着圣人年迈,渐少到教坊来,管治日渐松散,乐工也常常私下到达官显贵家中演奏,李龟年便是以此发家,在洛阳起了豪宅。

    女乐伎亦不是谁都染指不得,比如,名伎庞三娘就常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给人表演,她妆扮的技艺极为了得,如今年老依旧能扮得美艳动人。

    还有,女乐伎到了一定年龄也可以嫁人,比如,开元年间,名伎裴大娘声名比许合子还大,嫁人后与一俊俏少年赵无忧通奸,谋杀了自己的丈夫。

    总而言之,教坊与南曲那种嫖妓的地方完全是两回事,不过美女云集之地,权贵们总有办法偷腥。

    故而杨钊当时每每想让薛白献诗以一睹许合子芳颜。

    薛白是奉圣谕排戏,自是有资格到教坊挑选乐工。

    他们这日到了宫外的左教坊,想先定下崔莺莺的人选。

    王忠嗣负手走在前面,依旧如统帅一般。

    他并不认为这种风花雪月的手段有用,毕竟圣人又不傻。

    薛白却是回头看了看停在教坊外最奢豪的几辆马车,招过一名宦官询问道:“那都是谁的马车?”

    “薛郎还是莫乱指为妥,那是卫尉少卿王大郎的车驾。”

    “王准?”

    “是。”

    薛白听得眼神一亮,问道:“王准来做什么?

    “王大郎供奉宫中,自是有正事到教坊来。”

    “那又是谁的车驾?”

    “鲜于二郎,乃剑南节度使之子,进京送礼,结交了王大郎。”

    薛白又指了几辆马车问了个遍,对结果颇为满意。

    他这才走到王忠嗣身边,低声道:“果然权贵云集,一会将军只需听我号令,大展神威,可先保将军顺利犯错,抵掉石堡城之大功。

    王忠嗣满是威严的表情滞愣了一下,方才闷声闷气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