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过香积寺

    第489章 过香积寺 (第2/3页)

入内,向薛白道:“北平王,杜有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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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有邻在元帅府的前院等了一会,他曾经也来此拜见过李林甫,待看到薛白走来,不由心想,薛白终于成了这府邸的主人。

    见了面,薛白第一时间屏退左右,让杜有邻不必见外。

    “我听说,叛军攻占了樊川,可是真的?”

    “消息不假。”

    杜有邻当即面露苦色,扶着长须欲言又止。

    薛白也不问他,等了一会,他只好长叹了一口气,道:“杜氏的族人已经闹翻了,一定要我来求见你。我只好来一趟,算是对他们有所交代。”

    这个态度,可见杜有邻是并不想强求薛白的。

    薛白遂问道:“杜家在樊川有很多产业?”

    “都说是‘京兆韦杜,去天尺五’,其实原话是‘城南韦杜’。从晋代开始,杜氏、韦氏便居住在樊川道上。”

    “是,杜甫说‘韦曲花无赖,家家恼杀人’,那里是个倚塬面水的好去处。”

    杜有邻脸色愈苦,继续道:“朝廷下了坚壁清野的命令后,我已是几番劝那些杜氏宗族们暂时迁入城,或避至子千谷,他们也都答应得好好的,也有些不肯听从的,说是生死有命,不需我多管闲事。没想到,如今他们又说,樊川老宅里还留了人看守门户,或是偷藏了存粮,甚至有躲过了官兵、举家并未搬离的。”

    薛白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还有何用?”

    那些人其实已经影响到薛白平叛了,但他也懒得去说他们如何,战争之下,每个人都如蝼蚁一般。包括薛白自己,也随时有可能陷在某一座城里,轻易地失去性命,他尽力了,愿赌服输。

    杜有邻犹豫了一会,轻声道:“杜家、韦家牵了头,以及城中还有别业在樊川之人,都希望我能劝北平王,尽快出兵收复樊川,以免那里成为人间地狱。”

    薛白道:“你去安抚他们,就说我答应你了。朝廷很快会出兵,让他们踊跃参军捐物,报效朝廷。”

    杜有邻其实没想打乱朝廷平叛的节奏,一来便说了,他来一趟算是有个交代,倒没想到薛白答应得这般干脆。

    “那,何时出兵?”

    “等着……”

    自从李光弼抵达长安以后,舆情就认为平叛就在眼前了,军民都信心膨胀,一战决胜、尽快恢复正常生活的呼声很高。这种过份的热情在薛白看来反而需要警惕,他一直告诉自己,现在是最需要冷静的时候。

    但叛军进入樊川显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不仅是担心着自家别业、祖宅的达官贵人们着急万分,就连平民百姓们也在热切期盼着朝廷立即出兵收复樊川,因为樊川的寺庙中有着他们十分信奉的高僧。

    次日,朱雀大街上便有人在悲嚎。

    “护国兴教寺的照韶禅师被叛军吃了!”

    “照韶禅师原本可以逃的,可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甘心留下,以身喂贼,只求叛军放过躲藏在兴教寺的孩子们……”

    这件事给舆情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加上,军中有个将领给的回应不太合时宜,说“朝廷坚壁清野时老和尚把人藏着,现在被叛军找到了,以身喂贼有用吗?叛军只会嫌他的肉又老又柴,依旧吃嫩的。”

    于是朝野沸腾,心忧樊川的官员们纷纷弹劾,李光弼迫于压力,也只能把那将领杖了三十军棍。

    恰此时,又有坏消息传来。

    “王思礼才出陕郡,被安守忠带人伏击,败退。”

    这种情况下,与王思礼一同从潼关败逃回来的另一名大将李承光也跑来求见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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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礼虽有谋略,却不擅攻战,尤其不可任他为主将临阵指挥。”

    李承光一见到薛白,毫不避讳地便开始贬低王思礼。事实上,哥舒翰在潼关中风之后,这两人一个主管步兵、一个主管骑兵,就开始互相争权,也无甚好避讳的了。

    末了,李承光直抒胸臆,道:“北平王用他,何不如用我?”

    薛白道:“王思礼虽不擅攻战,但军法严明,士卒听凭号令,又皆是陇右骑兵,可奔袭洛阳。”

    李承光道:“末将领的虽是步兵,可为北平王破崔乾佑部。”

    “你认为时机到了?”

    “尚差些火候,但不得不出击了。”李承光道,“王思礼攻洛阳必败,若消息传回,反而坚崔乾佑之决心。甚至安庆绪反攻长安,则长安危矣。而倘若先破崔乾佑,北平王亲自挥师东征,何愁叛乱不平?”

    薛白道:“此时与叛军决战,伤亡如何?”

    “叛军久攻长安不胜,粮草耗尽,此天时;樊川倚塬面水,不利于叛军骑兵展开,此地利;叛军士卒思归范阳,士气低迷,长安军心振奋,此人和。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必胜!”

    李承光目光灼灼,以极大的热情盯着薛白,又道:“恳请北平王给末将一个机会,末将绝不辜负北平王信任!”

    薛白若稍有不坚定就有可能答应了,最后他却只是挥手让李承光退下。

    “北平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李承光依旧不死心,退下时还在苦劝不已。

    “今崔乾佑肯战,而胜机在我。若不战,使之流窜它方,反而贻误良机啊……”

    元载拿着几道公文过来,见此情形,向薛白问道:“郎君何不答应他?依我看,如今决战,当胜。”

    “那又如何?”

    元载道:“不说圣人、忠王,只说太子殿下,拖得久了,只怕对郎君不利,倒不如趁热打铁,一举树立威望。”

    “崔乾佑之所以肯战,因他实力还在。樊川虽有山塬,地势其实不险,一旦开战,伤亡必然惨重。伱可想过,如何是好?”

    “李光弼忠于圣人,而非忠于郎君。”元载低下头道:“如今决战,正是树立郎君在军中地位之时。”

    薛白心想,李承光也该是这想法,方才有把握跑来说服他吧。

    “郎君,妇人之仁要不得。”元载又劝道。

    “目光短浅更要不得。”薛白脸色一冷,语气严峻了几分,叱道:“精兵强将皆属大唐,大唐社稷早晚归我辈,今日‘驱狼吞虎’沾沾自喜,来年外虏来犯,你让我如丧家之犬仓皇而逃不成?”

    元载心中一凛,不敢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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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元帅府,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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