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又见和离

    第564章 又见和离 (第2/3页)

 李亨颓然坐在地上,感受着再一次的失败。

    “目光短浅的贱妇,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渐渐地,他还是找回了信心。

    他还是那个判断,薛白的立场就是错的,哪怕这次没激起动乱,早晚也是躲不过的。

    还会有机会,只要耐心等着。

    ~~

    宣政殿。

    杨炎低着头,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沉吟着,缓缓道:“我并未见过太上皇。”

    “我知道。”薛白道,“这件事背后,是李俶?”

    杨炎再次感到讶然,眼皮一跳,却没有回答。

    薛白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份旧报纸,递给了杨炎。

    多年前,薛白初来大唐,许多事都不懂,觉得大唐最根本的问题是租庸调制的崩坏,认为解决问题,首先得改变税法,于是向当时还是长安县令的颜真卿递了两税法的方案,兜兜转转,到了李俶的手中。

    过了几年,天下风靡报纸,报纸上偶尔也会有人议论税制。在天宝十载,薛白尚在南诏时,有一个年轻人在报纸上刊了一篇议论,得到了李俶的欣赏。

    那是李俶几番拉拢薛白不成之后,意外发现了这个叫杨炎的年轻人。遂拓印了那张报纸,挂在墙上随时查看,并想方设法地提携了杨炎。然而,杨炎曾被神乌县令李大简醉酒后侮辱过,一朝得势便借机报复,弄出了人命。而李俶也自顾不暇,由此,仕途便耽误了。

    如今他再归长安,感念李俶旧恩,遂为他暗中奔走。

    几人之间的命运交集,也就在这一封报纸里了。

    “殿下是如何查到我的?”杨炎不由好奇,“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并未有大动作。”

    “我一直防着李俶。”薛白直言不讳,“另外,不久前,李岘来与我说过你的事。”

    “他?”杨炎大为诧异,道:“他为何会支持殿下?他分明是宗室……”

    “可见我身份正统。”

    薛白随口应着,隐隐却有些不以为意之态,又道:“亦可见李岘是认同我的做法,抄没天下寺产对社稷有利还是有弊,他看得明白。”

    “可殿下引起了动荡。”

    “哦,忘了告诉你,大慈恩寺的案子已经结了,并未涉及到谋逆。”

    杨炎愣了愣,没想到薛白有如此胸怀,或者说如此沉得住气,能忍住不借机打压政敌。

    现在还是有很多人反对薛白,偏偏薛白获取了杨绾、李岘等一部分官员的好感,这些人的态度一变,恰好在朝堂上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就好像是一杆秤。

    “殿下未必能赢。”

    “哦?”

    杨炎微微一笑,道:“我们敢做,自然不会只有这一点招术。”

    “我知道,你在故意点出李泌。”薛白道“可我已经让李泌去安抚朝臣了。”

    杨炎是个愿赌服输的人,干脆道:“请殿下赐我死罪。”

    “若要杀你,我就不与你废话这么多了。”

    杨炎一口回绝了薛白的拉拢之意,他既受过李俶的大恩,断不会为薛白效命,去残害宗室。

    可薛白却道:“放心吧,我不缺为了争权夺位的谋士,缺的是治国之能臣。”

    杨炎眼神一动,对这“治国之能臣”一词还是很受用的。

    薛白早已不是当年与杨国忠一起讨论如何上进的无名之辈了,他经历了太多阴谋的洗礼,早已不再需要那些勾心斗角。

    “权术不过是小道,我们该做些能改变这世道的事。”

    杨炎有志向、想上进,听了这句话,眼睛里似乎有两团野心的火被点燃了。

    ~~

    两人正坐在火边,火上架着一个普通的锅,里面煮着梨。

    李俶眼神里满是失落,道:“我唯一没想到的是,先生会站在他那一边。”

    “我并非是站在谁的那边。”李泌道,“我维护的是社稷的安稳。”

    “他灭佛啊,社稷还能安稳吗?佛家讲报应、信因果,岂不正是安稳社稷的无上妙法?”

    李泌道:“他是个务实的人,看得到寺庙兼并土地、广匿逃户。”

    “正因如此他日社稷必因他而颠覆,先生信吗?”李俶道:“天下兼并土地更多的是哪些人?只是寺庙僧侣吗?如今他挑拣软柿子来捏尚且如此,往后激发大乱,祸及的难道不是社稷?”

    说到底,他之所以觉得这次能成功,就是因为薛白动田地人口、触及到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利益,可惜,这些人还是短视,觉得牺牲些和尚不要紧。薛白稍稍注意分寸,他们的心就不齐了。

    李泌道:“无论如何,这件事结果是好的,于国有利。”

    李俶苦笑,道:“那先生今夜来,是来杀我的吗?”

    他不怕死,相反,他的死会是一种激化矛盾的方式,或许能给太上皇带来机会。

    李泌自然不是来杀他,而是另有目的。

    当年李亨北上灵武,带了一批禁军沿途护卫,这批人都是由李俶、李倓兄弟统领。如今虽然名义上李俶已无权调令他们,毕竟与一些将领之间还有私谊。

    这也是李俶最大的倚仗。

    李泌前来正是为了保证李俶不能趁着朝廷灭佛、天下气氛惶恐之际联络旧部。他坐镇于此,一边已派人把交好李俶的禁军将领一个个都探查了出来。

    李俶其实也知道这点,不过是以言语动摇李泌,希望他高抬贵手。

    “今国家多乱,百姓贫瘠,府库空虚,外敌虎视眈眈,殿下既有解决之法,豫王岂可借机生乱?”

    “我以为先生高节,没想到还是富贵迷人眼!”

    末了,见李泌不为所动,李俶终于是没忍住说了几句气话。

    “满嘴都是苍生社稷、仁义道德,归根结底,无非是因他掌着权、能拜你为相!昔日恩义你全然不顾,一心扑在你的仕途上,这便是你所谓修道之人的德行吗?!”

    “误会了。”

    “我没误会!”李俶倏然起身,“成王败寇,我既输了,我认。但你既当了背主之叛徒,休再以那套假惺惺的话来指指点点,大可不必!”

    李泌无言,只是默默看着火上在煮的那锅梨水。

    这梨水,其实是他与李亨、李俶、李倓之间的情谊。那还是在灵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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