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荷鲁斯苏醒
第46章 荷鲁斯苏醒 (第2/3页)
过要怎么验证你们的身份呢!但现在帝皇都不是帝皇了,我大概也证明不了什么……唉,你们看吧!”
她将小册递给两人,约翰接过,席地坐下开始翻阅。他很久没有休息,此时依然精力充沛,这项任务令他充满了活力。这本书是第三十多次再版的手抄本,最初的作者名叫.鲍尔……他承认自己没听说过。
“蔡司女士,”欧尔压低声音说,“你们是否还发现了任何关于王座厅的异常?尽管这并非我们的任务,但我想我们应当更了解这里发生的种种情况,来协助在外作战的人。”
“作战?”
“战帅佩图拉博有一个计划。”欧尔说,提及此事令他怅然。他也参与进毁灭他诞生之地的计划中了吗?
“哦,你说吧。”莉莲·蔡司也就地坐下,不安地轻轻呼气,“我不知道……但我和辛德曼都在等待转机……呀,我猜泰拉上有很多人也一样想!因为,这太不对了,虽然总还是有很多人相信帝皇的……为什么听起来我像个叛徒?”
欧尔回过神,挑选着可说的内容,与这位工匠昔日的文书助手对话。
一段时间过后,凯里尔·辛德曼下到冷厅底层,加入他们身旁。
他有时会加入一些他自身的思考与评价,荷鲁斯·卢佩卡尔在乌兰诺遇刺至今,在时间上令他恍如隔世,在记忆里却令他一秒也难以忘怀。他仍然记得,战帅授勋戴冠的那一日……一股苦涩在他胸口回荡。
约翰找了个角落,远离了两个档案管理员的一大堆疑问。
他正在平心静气地阅读作者冗长的前言,试着从作者对“天使语”和“方言”的感悟中,找出莉莲·蔡司能自由动用咒言的细节……咒言入门的作者是个虔诚的神学家,这在他的意料之外——如果真的要按照上面所说的,相信什么神的存在才能免除副作用,他恐怕自己不能胜任。
这也和他对莫尔斯与原体马格努斯的了解完全相悖。
在他眼角的余光中,他似乎看见一道白亮的色彩,缓缓步入了莉莲·蔡司维持的窥探画面中。
他抬头一看,一时面容失色。
“这不……”凯里尔·辛德曼震惊地怔在原处,一股寒流贯穿全身。
——
他走了多久?
他走在寒冷的金色大道中,黄金之树的叶子如金箔般铺在洁白的石面上……遥远不可触及的虚空中,他受着庆贺与鼓舞,那些虚幻而寂静的力量,推动着他继续站着,继续向前行进……
他的父亲还好吗?他的兄弟呢?子嗣呢?
不知道,不会被知道,也无处得知。他只是沉浸在空茫的光辉中,静静等待着自己的苏醒。
他似乎记得,他将自己的职责托付给一位他很信任的人——他似乎相信着,那位受托之人,一定能肩负起每一份重任,因为那个人永不动摇,坚韧如钢铁……
他昏昏沉沉地迈开脚步,继续在他无尽的道路上前进。他知道,自己不能停步,他知道自己要一直地走下去,等待着他醒来的一日。
他们这一生的征伐,他隐隐记得已经步入尾声……就在他进入昏迷的深渊之前,所有现世的路都行到尽头了。
那么,将会有很好的未来等待他。
他微笑。
渐渐地,有了一片漆黑的星空,接着是微小的恒星,在无垠深空之中悄然燃烧。淡淡的熏香气味在周围蔓延,他脚下的黄金叶纷纷碎开,化为灰烬,仿佛他就是炉中的那一支火烛,将这条道路缓慢地点燃……
星空向他涌来,在他身上迸发出恢弘的黑暗,每一处与黑暗相接之地,他的盔甲都熠熠生辉,如游丝之雾的黑光勾连着他,引动他往前走。
他茫然地受着牵引,欣喜与慌乱并存。
父亲——这个词忽而跃上他沉眠的意识。一想到他正被父亲带领着,他的心就轻盈地扬起……然而,然而,他为何无法彻底安心,他舌尖为何涌起铜与铁的气息?
+来吧,荷鲁斯……+
——
静滞力场所在的阿斯塔特塔之外,凡人仆役纷纷停下手上的修缮与维护工作,仰起头凝视这座象牙般的高耸白塔上方骤然溢出的一圈圈黑暗之火,黑焰转瞬之间将整座高塔全部包裹,由内而外地熊熊爆燃……
发生了什么?这是荷鲁斯·卢佩卡尔大人静息的塔楼,什么东西在其中燃烧——这是一场失火,一次袭击,还是通灵神迹的降临?
一颗颗心在强烈的恐惧中挣扎,就在凡人们断断续续的无措祈祷之中,塔楼开始融化,一滴滴滚热的金属在下坠的过程中带出一道骷髅颅骨的黑暗残影。
见到这一景象的仆役全部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捂住剧痛的眼睛。整座高塔如融蜡般向内塌陷,在庭院间以铁水的形式充盈出一片银黑色的深潭;泪水和血、与仆役的骨与肉,全部封在浩浩汤汤的铁水之内。
铁水在触及内廷之前停止,昔日的阿斯塔特誓言塔消失不见,整片区域笼罩在厚重如幕布的黑雾中,一切都归于封冻的,如同某种外部凝固的凝胶。旋动的黑暗浪涛在圆形广场内卷曲、缠绕、蒸发又液化,循环往复。
寒风吹过空旷的广场,黑雾中传来气流刮过孔隙一样的风之呜咽。叹息的声音飘荡着,迅速沉寂下去,回到空荡荡的沉郁深处。
直到寂静被一个来客的脚步声打破。
洛嘉·奥瑞利安自港口匆忙而至,在第一时间赶往荷鲁斯·卢佩卡尔沉眠的高塔。
他胸中澎湃地涌动着难以压抑的怒火,他的战士已经将第三军团的灾难转述给他——为人类帝国远征超过百年,纵然他已经抛弃了对佩图拉博的错误崇拜,找到了内心深处真正的神圣信仰,他仍然为佩图拉博的残酷而愤怒。
福格瑞姆身受重伤,费鲁斯·马努斯下落不明,混沌恶魔正在追猎他两名无辜的不幸兄弟……而如今,他们身在伊斯塔万三号,钢铁勇士的舰队环绕星球,每一枚舰炮都在炮管中蓄势待发。
一想到他听见的星语,他便不得不咬紧牙关,在心中默诵一些经文,从仁慈的黑暗王座的存在中获取安慰,以及对未来确定的许诺。
但他现在有更为紧迫的事情要去做,他深深地呼吸着,品尝着曾经阿斯塔特塔周围的焦灼空气,让金属与血的气味抚慰他急速跳动的心脏。
“王座在上啊……”他喃喃,挤出些笑容,为了迎接他如今最为期待的兄弟。
一切都因为乌兰诺大捷庆典前夕的刺杀而改变,一个错误的魔鬼通过阴谋诡计窃取了所有人的信任与荣誉。自那以后,希望似乎就从这世界上离去……但仍然有一个值得信任的兄弟会从灰烬与尘埃中复苏,在王座的祝福之下取回他应得的一切。
他在胸口比出祈祷手势,赞颂王座的恩赐与伟力,赞颂父亲从混沌与背叛者的诡计中,夺回祂真正的长子,将荷鲁斯·卢佩卡尔从半生半死的炼狱中带回。
这似乎再次证明了他所追寻的崇高意义,证明他所相信的恩赐无比真切地存在着。
洛嘉闭眼挡住即将流出的眼泪,他的眼睛酸痛不已。
他将手紧握在身旁,让身边跟随的最新两任教团之首在外围等候,自己急切地踏上与荷鲁斯·卢佩卡尔重见的道路。
他要向他致歉,向荷鲁斯说清他自己受蒙蔽犯下的过错,王座之上等候着真正长子的受难之父,还有如今动荡不定的银河局势……
受命于王座之启迪,他有许多话语需与荷鲁斯·卢佩卡尔直言。
他拨开厚重的迷雾,深吸着环境中焦炭的气味,与皮肤熔为一体的盔甲缝隙间再次开始流血。
他的战甲终于取代了他的皮肤,不必反复熔炼便已永久地贴在他的身上。
父亲宽恕地默许了他的自我赎罪之路,这样,在他心中最不安的时候,他就能从自己的痛苦中获得与祂共苦的慰藉。
在浓雾中,洛嘉看见了他久未见面的兄弟。
荷鲁斯已经从他往常躺着的白石平台上坐起,虚弱地撑着平台的边缘,缓慢地重新适应他所在的现实。
他们周围的黑雾变淡,洛嘉得以重新看清荷鲁斯的存在。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首归之子俊美的容貌被重伤不愈的苍白遮蔽,显得枯槁如风化的岩石。现在,坐在这儿的战士面容红润,双眼有神,往昔充足的生命力正回到他的四肢百骸。
只不过,这还不足以让荷鲁斯双眉舒展。高空的人造花园,华丽的立柱与拱门,还有一道道空中连廊和拱桥勾勒出的丝织网络一般的图案与印记……牧狼神凝望着周围的黑雾,视线穿越重重烟霾,缓慢地顺着皇宫蜿蜒曲折的轮廓线上移动……
顺着荷鲁斯的目光,那些灿金的尖顶令洛嘉短暂地回忆起帝皇的两位建筑师,他把他们从思想中抛开。
即使他们往常十数年未见也并不罕有,但再次见到荷鲁斯仍然令他情不自禁地露出真挚的微笑。
“你回来了,我的兄弟,”他迫不及待地说,“我很高兴能再次与你见面,这让我很感受到降临在我身上的喜悦。”
荷鲁斯摇摇头,抬手揉了揉他自己的喉咙,然后稍稍愣住,观察他自己的手掌掌心。
这是他曾经受伤的地方,如今那仿佛永不愈合的伤口已经无声地缝合,取而代之的是隐藏在皮肤之下的刺青,从奥瑞利安的角度去看,那应当是一个星座。
辨认出刺青之后,牧狼神低低地笑了,他的笑声如海潮般回荡,起初生涩,很快恢复往日的洪亮。
“现在是何年何月,我的兄弟?”荷鲁斯·卢佩卡尔望向洛嘉,声音一顿,“王座啊,你的盔甲怎么……”
“不必担心,兄弟,这是我所得的恩赐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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