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相知何须花间语,一枝干草也醉人
第二十六章相知何须花间语,一枝干草也醉人 (第2/3页)
看院外拿着树枝在雪地上比划的两人,微微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分配为好,干脆将那件长襟暖袍重新叠好,放到桌子一边,停顿了一下,又往自家夫君这个方向拉了几寸,看着似乎还在中间,偏出来的几寸不是很明显,这才提着食盒,出了内室,至于那件长襟暖袍,就让他们两人自己分派吧。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将桌上油灯里的灯盏往高了拔拔,屋子一下子亮堂了很多,也仿佛暖和了很多。
院中的两人看到了走出来的二夫人,停止了交谈,墨升不多话,打了招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破屋,张巡看着自家夫人,脸冻得微红,提着食盒的手也是通红,摆了摆手,两个人往院外走去。
“我还要与墨先生商议些事情,你先回去,外面天冷,别再记挂我了。”
“晓得了,你去吧,我这就走。”
二夫人听着自家夫君略显生硬的话语,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重新扶起暖袍上的帽子,一手提纱灯,一手挎食盒,看了看自家夫君,转过身,就往来时的路走去。刚走两步,就被张巡叫住。张巡上前一步,低下头弯着身子,手伸到二夫人暖袍大氅的下摆,将几根粘在暖袍上的干草叶子扒拉到手上,站直了身子,看着有些错愕的夫人,微微一笑,张口说道:
“回去吧,路上当心,慢些走。”
二夫人的脸此刻也不知是不是冻得更厉害,越发显的红了起来。
看着自家的夫人远去,张巡这才往破屋走去,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几根干草叶子。
回到了破屋,墨升还在愣愣的站着,张巡看看此时已经有些大变样的破屋,再瞅瞅那看上去舒适暖和了很多的干草堆,讪讪一笑,两个半百的男人都略有些尴尬,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墨升作为主人,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他哈哈一笑,伸手请张巡重新落座,两个男人不自主的都笑了起来。
身下柔软暖和的感觉比起冷硬的地板,滋味当然好了很多。
墨升没来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夫人,如果睢阳城能守住,自己也该回家族看看了,这些年都是飘在外面的多,真能回去了,得好好地在家多留些日子。
那个有些任性的丫头,自从做了自家娃儿的母亲,两人已经好久不曾说说悄悄话了。
“三月时,令狐潮会同叛军将领李怀仙、杨朝宗、谢元同等,率兵四万余人蜂拥来到雍丘城下,企图一举攻下雍丘城。这时的雍丘城我部守军只有两千之众,而对手则有四万大军,城内无论军民都是人心惶惶,大为恐惧。眼见于此,我与众将士分析局势,我认为敌知我城中虚实,定有轻我之心,今若能出其不意,必可惊而溃也,乘之,势必折。众将士听了我的分析后觉得此举可行,很受鼓舞。于是,我派一千人负责守城,亲自率一千人,分成数支小队,突然从城中三门杀出。所幸我少时也习练过弓马骑射,虽然不精,只拼着个死,带着士卒,竟直冲杀向叛军阵中。正如我之所料,敌军虽众,但根本没想过我方会反其道行之,事出突然,惊惧无措,被我军冲杀了几次后,阵势已乱,又恐惧南将军的披靡神勇,四散奔逃后撤回营去。”
重新落座的两人又开始了交谈,张巡继续讲述着雍丘防守战的经过。
“次日,吃了亏的令狐潮再次收整队伍,准备集结攻城,环城安置了百门石砲开始轰击,城楼及城上矮墙全被毁坏。敌人势大,唯有拼死坚守,我命人于城上立木栅,一边抵御叛军进攻,一边命工匠吏民修补城墙。叛军借着石砲之威,纷纷缘城攀登,我用兵书上的的法子,将蒿草束灌上油脂,点着了投下去,叛军士兵害怕被烧,便不再登城。之后的日子,我们实力微弱,只能等到叛军松懈之际,出城突袭骚扰,一边死守,一边加筑城墙,还要趁夜深之便,偷袭敌营,劳其身心,以求夹缝生存。就这样,我们所有将兵都是身先士卒,带甲而食,裹伤而战,舍生忘死的坚守了六十多天,大小阵仗粗略算下来就快有百余场。令狐潮等人见在短期内不能取下雍丘,商议着撤兵而去。我这边探子得知贼军要撤退,汇报于我,我和诸位将军商议后,决定率兵乘胜追击,果然有所收获,光俘虏的叛兵就有两千多,还几乎活捉了令狐潮,雍丘守军看的敌军溃败,士气大振,固守之心更坚。”
随着张巡的描述,墨升对张巡守雍丘的过程越来越感兴趣,张巡主讲,墨升主问,墨升也是前几日才看到张巡的资料,虽知道他是带兵守城,面对数倍的敌人还能做到攻守兼备,游刃有余,可具体的战事细节,他还是不得而知。
“之后呢,令狐潮定是不会善罢甘休,雍丘的局势凶险,您是如何做到硬撼数倍强敌而不倒?”
两人对桌交谈,彼此试探,墨升虚心向张巡请教,张巡也毫不隐瞒,将这一年的战斗经过,从如何跟令狐潮结仇,斩杀准备投敌的六个校尉开始,一直到如今赶赴睢阳,守雍丘都经过哪些战斗等等,简明扼要,娓娓道来。
“雍丘城地处洛阳到江淮的要道,历来商贾运营繁茂,地广人富,百十年来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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