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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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宫中 (第1/3页)

    秋风起,草木黄。

    庭院长阶里苔痕深深。

    太师府中,檐下白纱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祠堂里一排排漆黑牌位像一尊尊倒立棺材,整整齐齐立着,影子在昏暗烛火下吊得老长。

    戚玉台昨日入葬了。

    太师府嫡子入葬,丧事却办得极为简朴。祭典死人乃大不祥之兆,因此戚玉台死因并未宣扬,宫中禁止议论此事,至于对外,只称说戚玉台突发恶疾,重病过世。

    虽祭典一事未曾外传,然民间难免猜疑。戚玉台正值壮年,过去又未听过有何宿疾,陡然发病离世,如何也说不过去。倒是先前丰乐楼大火一事又被街巷平人拿出来津津乐道,真相如何,扑朔迷离。

    屋中传来低低咳嗽声。

    戚清坐在屋中。

    操劳戚玉台的丧事,令他本就年迈的身体迅速衰弱,干瘦枯瘪的身体愈发显出一种腐烂死气。

    戚华楹已经休息去了,戚玉台过世,作为戚家唯一的女儿,她也要接迎前来吊唁的客人,劳累不小。

    梁明帝彻查戚玉台死因,三皇子在其中阻挠,戚玉台如何死的并不重要,相比而言,祭典服散、不祥之兆成了更大罪过。前来吊唁之人个个作出哀戚之色,其下面容各不相同,怜悯的、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的,像丧礼上涂了油彩的杂戏。

    他一一看过。

    四周更寂静了,惨白灯笼被风吹得乱晃,青荧荧的月光落在地上,落在他脸上,像独坐于堂厅中骤然出现的鬼魂,

    他在这沉默里忽然开口。

    “去苏南的随行医官车队到哪里了?”

    管家躬身,回道:“昨日听说快过广云河,接连下雨耽误了些时日,等过了广云河,就至孟台了。”

    戚清阂眼。

    去苏南的医官车队数日前出发了。

    救疫的医官名册上,最后一日,忽地添上陆曈的名字。

    常进竟敢阳奉阴违,胆大包天,这其中固然有裴云暎的手笔,然而当时忙于戚玉台丧事、应付三皇子为难的戚清分身乏术,让陆曈釜底抽薪,彻底远走高飞。

    如今戚玉台的丧事理完,是时候清理旧账。

    他淡道:“找人跟上,途中寻个机会,杀了她。”

    管家一凛:“是。”又担忧,“可是裴云暎那边……”

    上次裴云暎登门威胁,言犹在耳。若陆曈出事,他不会放过戚华楹。

    戚清冷冷开口:“竖子骄狂。”

    年轻的殿前司指挥使,连胜几着就不知天高地厚。他只有一双儿女,为了死去的戚玉台,为了活着的戚华楹,陆曈也必须死。

    不管她在盛京,还是苏南。

    不管戚家最后是赢,还是输。

    管家不敢多言,领命应是。

    戚清默了一下,突然道:“等等。”

    老者垂目,慢慢转了转腕间佛珠。

    裴云暎牵挂这个女人,一路必安排有人尾随暗中相护,此刻动手,不免打草惊蛇。

    片刻后,他开口:“到苏南后再动手。”

    “是,老爷。”

    ……

    寒夜幽幽,孤灯如鬼,今夜月光凄凉更胜往日。

    枢密院密室里,并无窗户,桌上灯烛并墙上火把相映,照着陈旧囚室石壁。

    萧逐风从石阶走下来,将手中一只银壶放在桌上。

    裴云暎看了一眼:“茶?”

    “人生够苦了,喝点酒吧。”萧逐风道:“散散你难看的愁容。”

    裴云暎笑了一下,看萧逐风倒了一小盅酒,推到他面前。

    他拿起酒盅,在指间把玩一圈,“啧”了一声:“临行前喝酒,怎么有种断头酒的意思,”顿了顿,又道:“是不是有点太不吉利了?”

    “不会。”萧逐风在他对面坐下,平平淡淡开口:“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你情场失意得一败涂地,我们计划一定顺利得令人吃惊……”

    裴云暎:“……”

    他嗤笑一声,擒着酒盅送至唇边,酒水入口,辛辣刺鼻之际,裴云暎微微蹙眉。

    “含香酒?”

    萧逐风耸了耸肩:“老师拿的。”

    他二人少时在严胥手下做事,萧逐风在先,裴云暎是后来者,算来算去,也有几分同门师兄弟的交情。

    严胥苛刻,训练武艺常使他二人交手,每每摔打得鼻青脸肿不可罢休。

    年纪小时,总吃不得苦,严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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