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私心

    9 私心 (第2/3页)

证得菩提果,如莲生于泥淖,秽自去除,清净自在。”

    他的声音并无波澜,静水流深,却如惊涛骇浪从洛朝露的心头掠过。

    完美圣洁的佛子,竟也深处泥淖,为此痛苦不堪。如此可使得佛门动荡,与他荣辱相关的惊天秘密,他竟如此坦诚,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只是为了慰勉于她。

    可即便他一番安慰她的言语实在真挚动人,朝露始终没有忘记此来谈判的目的。

    他温热的怀抱近在眼前,淡淡的旃檀香息刹那间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闻到他熟悉的气息,数日来,朝露一直强忍着,此时终于鼻尖发涩,痛哭出声,落下泪来:

    “襄哥哥,我做不了莲花了,乌兹王庭的泥淖太深了……他们都欺负我,欺负我没了父王,欺负我母亲无能,欺负我三哥不在……”

    洛襄默默听着,没有作声。

    分明是锦绣堆里长大的金枝玉叶,记忆中乌兹耀眼的皎皎明珠,一朝被迫面对家破人亡,还为此成了伤残之躯。

    待她站稳,他登时松开了手。他不习惯与她触碰,那股陌生却又熟悉的香息令他无端怔忪。

    却被她拽住了臂弯。几息后,他只觉袖上濡湿一片。

    一刻前还如此骄纵蛮横的少女,此时在他怀中泪如雨下,像是一片无依无靠的落叶,凋零风中,落入他怀。

    洛襄有几分无措,轻叹一口气,用极轻的、几近不可闻的声音道:

    “别哭了。”

    岂料他话音刚落,她倒是哭得却愈发厉害,大滴大滴温湿的泪水汹涌而出,透过僧袍,渗入他的体肤。

    洛襄抬手,想要轻拍她哭得一颤一颤的肩,手指刚伸出,便收拢起来,缓缓放下。

    他只郑重地道了一句:

    “你父王于我,有养育之恩。今日你父兄不在,我暂代兄长之责,护你周全,送你出城,与你三哥相见。”

    朝露擦去眼泪,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抽噎一声道:

    “襄哥哥,你这是答应了吗?”

    洛襄背对着她在案前敛袍坐下,道:

    “当务之急,我会动用城外僧众帮你找到你三哥,送你出乌兹王庭。”

    朝露垂头。只要暂时借助佛子的力量,逃出乌兹王庭,也算迈出求生的一大步。其余算计,之后再可徐徐图之。

    洛襄拣起一小张黄麻纸,写下寥寥数语,将她写好的王庭布防图一并折起来封入函中,回身道:

    “此乃我亲笔手书,盖有我的印信。今日我座下僧人会入王庭为你父王作超度法事,我等困于佛殿不得出,烦请你将此信交予他。”

    朝露抬手接过,想要抽走信函之时他却未有放手。

    她一怔,抬眸,对上他清冽的眼,像是一汪深潭,望不见一丝波纹。

    听他一字字道:

    “此计凶险,若有不慎,你求自保即可。切记。”

    待她茫然点头应下,他才松开了信函,缓声道:

    “去吧。”

    朝露收好信函,捻着鬓边垂落的一绺辫子,绕在指尖打转,心思在另一件事上。

    俄而,她眨了眨眼,又故技重施,身子一软,半倚在佛龛上,颤声道:

    “襄哥哥,我脚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入夜就疼得睡不着……在伤好之前,想要夜夜与哥哥同住,听哥哥诵经才能好……”

    她还要与叔父装模作样勾引佛子,不得不用此计打个掩护,让洛须靡负责看守的人都看到二人同住同行,免得他疑心再起。

    “这怎么行?”一旁的缘起闻言清醒过来,“腾”地起身,又惊又气,面色发白,道,“师兄,这绝对不行!”

    洛襄淡淡看了一眼缘起,示意他过去,未言可或不可。

    小沙弥缘领命走过去,听洛襄与他耳语几句。

    之后,缘起“蹬蹬”地跑过来,瘪着嘴扶起她往外走去,一面还十分不满地小声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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