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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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素来不喜她的胡人做派,她便与弓马无缘了。
朝露一扯缰绳,纵身一跃,便骑上了马。
邹云伸出的双臂本想要扶她的,此刻滞在半空,迅速地收了回去,转而默默为马匹收了收马辔,将缰绳握在手心。
默默在前头为她牵着马。
朝露骑在马上,眺望乌兹王庭的金墙碧瓦,穹顶白塔。
“邹将军,”她幽幽道,“这一方寸土外,有大漠瀚海,辽阔山河。你想不想去看?”
邹云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际,点头道:
“男儿志在四方,微臣一向仰慕骠骑大将军收复河西走廊,乃吾辈楷模。”
听他如此说,熟知后事的朝露不由勾唇一笑。
他不过收复一个河西走廊。
而你的铁蹄,会踏遍整个西域。
青史留名,千秋彪炳,将会是大梁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邹将军非池中之物,必不会一直困在这王庭宫墙之中……”她望着走在前头的邹云脚步缓了下来,用谈笑般的语气向他抛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句,“我也不想被幽禁宫中,一辈子以色侍人。”
轻飘飘的声音,散在了风中,却像生生割了伤疤上的腐肉,露出内里流脓的溃痈来。
邹云脚步一顿,垂着头,沉默不语。
那老鸨被请进她的寝殿,尖细的嗓音时不时的调笑,他和他的属下正在殿前巡逻,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众人心知肚明,所谓何事。其他人都在意淫个中种种靡情,他的心口却像被巨石压住一般那么难受。
她不是这宫中最为尊贵的乌兹王女么,为何她要被迫与那老鸨一道教习?
他思来想去,只觉呼吸不畅,越发难以理解。
马儿不耐地嘶鸣几声,邹云这才想起来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他的踯躅与犹疑都被朝露看在眼里。
她知道他是奉命看守她,监守自盗之事,说易行难。他今日是不会冒着被洛须靡革职的风险救她的。
但她比前世更有心思,即便她身如芦草,但一旦在他心头种下,却能一寸一寸扎进他肉里,迟早有一天生根成芽。
如此日积月累,待到有朝一日,稻草亦能压翻骆驼。
“邹将军,我腿又开始痛了。骑不动了,回去罢。”她轻声道。
虽然离她的寝宫门口不过几步路。马在四面高墙中也走不远,她还是对他说了一声。好像二人是这方小小天地的玩伴,而非主仆。
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弓下身去,像旧时的马奴一般充当她的脚凳。
朝露心道,真是和前世一样,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呐。
她扶起了他,柔声道:
“邹将军,你已不是马奴,今后不必为任何人屈膝。”
她一直记得的,每每李曜圣驾在临之时,满朝文武也就国师和他不必跪地行礼。
闻言,邹云一怔,不由挺直了腰背。
他心道,不是了么?可他还记得从前,殿下会夸他作的人凳极稳呢。
雪云驹乃是高头大马,朝露下马的时候,受伤的右腿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倒在一双有力的臂弯之中。
许是她吹了风有些凉,只觉那双劲臂绷得很紧,火一般的热。
“恕、恕臣僭越。”他将头埋得更低,耳根略有薄红。
朝露不语,只笑了笑。
其实西域女子,大多爽朗开放,哪会在意汉地那些男女大防,繁文缛节。
可她见他如此紧张,心下多了几分了然。
前世,是李曜发掘了邹云为将,他由此为他誓死效忠,勇战沙场;这一世,是她先选中了他,他会不会也为她俯首称臣?
只要她能够逃出这座乌兹王庭,西域之广袤,天下之浩大,李曜可为之,她亦可图之。
朝露冷锐的眸光如星子闪烁,笑意渐渐浮上唇角。她的一抹余光,定在一旁浑身紧绷的男子。
佛子清心寡欲,只在修行,这一张牌,变数太多,于她而言,或许高攀不上,或许远远不够。
而这一未来的大将军,她也必要牢牢握在手中。
……
这几日晴空烂漫,星子璀璨,她便在这方庭院中遛马为乐。邹云与她的话也渐渐多了几句,偶尔会讲起这宫墙外的趣事。
一日才方入暮,侍官毗月匆匆赶来,望见朝露和邹云在庭中倚马谈笑,禀告道:
“王上刚解了殿下禁闭,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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