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3 第 3 章 (第2/3页)

  记忆里的清音婉婉都掩盖在元宵那夜的车水马龙之下,不能分辨。他恍惚回过了神,微微颔首。

    清清淡淡的一声:“嗯。”

    既见过面,接下来的一切礼仪也都顺理成章,侍女在合卺中盛上清酒,谢明庭伸手去拿,没注意新妇尚未跟上,半方合卺轻飘飘地在桌面打了个旋儿,倒将酒水泼出些许。

    新婚之夜,这也算是不吉了,谢明庭目光微顿,识茵心底也是一惊,侍女忙将合卺酒重新斟上。

    这回再无差错,二人各自端起被朱丝绳系在一起的半方合卺,饮尽卺中温酒。

    合卺之后,这对新婚“夫妇”就算是结成了,唯剩最后一道礼仪——圆房。

    识茵被侍女扶起,往湢浴去。他已先她一步起身,清清冷冷的几个字如抛金坠玉:

    “我睡在外面。”

    像是为了答疑一般,他又冷淡开口:“有些事,明日母亲自会告诉你。”

    “只是,过了今夜你就是我谢氏的妇人了,我希望,你能一切以谢氏为重,新妇,汝可明白?”

    这一声冷淡中亦有严厉,与刑狱官审犯人也没什么区别,识茵莫名有些紧张。

    她小声地道:“妾谨记郎君教诲。”

    他淡淡颔首,转身离开。这时身后忽然响起她的呼唤:“云谏?”

    谢明庭敏锐地侧过脸。

    她的声音又小下去,似是新妇含羞难以为情:“我叫识茵。‘映日成华盖,摇风散锦茵’的那个茵。家父说锦茵喻指芳草,盼我能有芳草一般美好的品质,故而取作此名。”

    “我是想问……我日后,是唤你云谏还是郎君呢?”

    原是为此。

    谢明庭眉宇微动,下意识想说随你,略微的停顿过后却道:“你既已过了门,便还是唤郎君吧。”

    他不喜被当作弟弟,哪怕以如今的情形称呼的不同不过是自欺欺人。

    语罢,动身离去。

    案上摆放的红烛依旧炽热,照得屋中渐渐升温,识茵面上也慢慢攀起热意。

    她听说人都对自己的名字格外敏感,故而才在静默中乍然出声试探。

    但夫君的反应也没什么疑点,难道是她多想?

    夜色已深,侍女们又为她打水沐浴,温暖的水流如母亲的手拂过白皙的肩胛与饱满如牡丹花萼的胸脯,沉沉热气袭上来时,识茵紧绷了半日的身子渐渐放松。

    她是小门小户出身,凡事常常亲力亲为,也不习惯别人伺候。屏退侍女后,一个人靠在桶沿上想着入府以来得见的一幕幕,头脑也像是被水浸润一般,有些发涨。

    这个夫君和她印象之中的不一样。

    也和流言里的描述不一样。

    气质秉性,怎么看怎么像传言里夫君的那位兄长。若不是方才她乍然唤他“云谏”时他应得十分迅速,她便要怀疑是李代桃僵。

    可她和夫君到底只见了短短一面,此后虽通过书信,到底不曾亲近接触过,也拿不准他是何脾性。

    她又想起当日元夕灯会上的一局棋。

    彼时棋逢对手,她原以为棋盘对面的他是个光风霁月的男子,后来见面之时,却是个开朗赤诚的青年郎。虽说并不讨厌,但也的的确确有些惊讶。

    或许,仅仅凭借一面和几封书信就先入为主,是她错了。

    罢,既来之,则安之,她不会再回顾家,就必须在陈留侯府留下来。谢家是清贵人家,想来,不至于如此荒唐。

    新婚次日,拜舅姑。

    陈留侯府的家主陈留侯已去世十年,世子谢明庭以未婚为由不肯袭爵,因此说是拜舅姑,实际上能拜的也就只有婆母武威郡主一个。

    她出身凉州叱云氏,是凉州公的堂妹,生父在三十年前朝廷平定秦州叛乱时战死,其母也是女将,一同战死,彼时的天子可怜这孤女无依无靠,特封武威郡主,御赐九节鞭,表彰其父母的忠义。

    叱云氏这一支也是魏朝的老牌勋贵了,自太|祖打天下时便跟随左右,忠心耿耿,世代镇守凉州。也是因此,先前那位凉州公叛乱之时,太上皇并未追究到整个叱云家族的头上,又因其女大义灭亲,及时阻止兵变,仍命她袭爵凉州公,只是免了世袭。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在为女帝挑选丈夫时,选了凉州公与中书丞的独子周玄英。

    换句话说,国朝的“皇后”是武威郡主的堂外甥,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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