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18 第 18 章 (第3/3页)

这套先击溃对方心理防线、才拿出关键证物来的法子还是哥哥教给他的,自南下来,他用过多次,屡试不爽。

    “只是……”亲卫担忧地问,“郎君对他动了刑,后续会不会惹来麻烦?”

    “管他的呢。”谢云谏却满不在乎,“我只知道,欺负过我哥的人落在我手里,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与兄长本是双生,但幼年因道士批命,还在襁褓之间便被父母分开,他被留下,哥哥却送去了建康叔父家中寄养,一待就是七年。

    那七年兄长过得并不好。叔父外放,叔母面慈心狠,对哥哥疏于照顾,再加之他性格孤僻,在谢氏族学进学时都常常被别的子弟欺负。

    他永远记得七岁时随父亲来接哥哥时见到他的那一面。正是散学的时候,隔着半条巷子,他一眼就瞧见瘦小的哥哥被人围在中间,嘲笑讥讽,骂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撕毁他的课业,朝他身上扔石头,又命他从他们裤|□□钻过去……

    那时候的哥哥也只是个孩子,既遭围堵,却无惧无怍,昂然如松地立着,冷漠疏离地瞧着那些人,直至拳头如雨点而落。

    他得父母娇惯,养成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那时硬是不顾父亲的阻拦冲过去和他们厮打起来,用父亲教他的功夫,将那些人都揍了一遍才算完。

    但哥哥的反应却很冷漠。他拒绝了他伸出去想扶他起来的手,只冷冷看了他一眼:“谢谢。”随后,独自抱着书箱离开。

    后来他才知道,彼时父亲未立世子,哥哥既被寄养,多年不见父母,便被认为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受尽冷待。

    而他呢,却留在父母身边,连同哥哥本该有的那份享尽了父母的双倍疼爱。

    也是从那时起,他在心间暗暗发誓,此生此世绝不会再让人欺负到哥哥头上,因为那原本就是他欠他的……

    “对了。”想起长兄,谢云谏脱口问道,“这些日子我不曾留意家中,家中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是不是长兄娶亲了啊?”

    “没听说啊。”

    两个亲卫大眼瞪小眼。谢云谏一想也是,自己都“死”了,母亲哪有心思替长兄张罗婚事。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喜欢他的女子那么多,也没见他对谁上过心,想来也不会在这时候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可若不是成婚,那岂不就是……谢云谏困惑皱眉。

    旁人不知的是,他与长兄乃是双生,某些时候会产生心灵感应,譬如喜悦,譬如哀愁,譬如突如其来的轻微心悸。

    兄长从来十分平和的一个人,轻易不为外物所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都没感受到长兄的心跳,偏偏这个月以来,竟达多次,那是紧张,是心悦,便猜测是不是长兄成婚了,或是有了心仪的女孩子。

    结果不是成婚,那岂不是和自己一样?

    行吧。谢云谏抿唇,嘴角拼命抑着笑。心道,等他回去后定要好好嘲笑嘲笑长兄,叫他一天假正经骂自己“少年人血气未定戒之在色”,结果他自己还不是和他一样?

    等到时候他把事情捅破,看他还怎么装!还怎么教训自己!

    他眉梢眼角皆是憋不住的笑,亲卫还当他是想起新妇,道:“听说郡主已将少夫人娶回来了,那少夫人生得可美了,郎君真有福气。”

    “那是。”谢云谏脸上不无骄傲,“茵茵可是我自己看中的,跟个仙女一样,性子也好,肯定叫长兄羡慕不已!”

    “性子好就好,小的还拍少夫人恼了您假死,回去屋都不让您进呢,您还怎么做新郎。”

    “去去去。”知他们在军中荤话听多了什么也能说得出口,谢云谏没好气地一人拍了一巴掌,“嘴里放干净点,少夫人的玩笑也是你们能开的?”

    “我等再也不敢了。”二人一霎止了笑意,恭敬认错。谢云谏这才消了气。

    他这次来江南,是为了替女帝彻查江南军饷贪墨案,因江东士族势力根深蒂固,互相包庇,又有内应,朝廷几次下派御史,俱都无疾而终。

    谢云谏也不例外。他初来查案时,分明已经提前得到消息,可等到了那人家中,脏银竟被转移得干干净净,连一件破衣服都没留下。不得已传书圣上,作出假死之象,实则金蝉脱壳,诱蛇出洞,眼下,就是开始收网的时候。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再有几日,他就可将人一网打尽,返回京中。届时茵茵得知他死而复生,还不知怎样的高兴呢!

    以这次的功绩,他想要讨赏不难,他就可以和陛下请旨在京为官,留在家中和她长相厮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