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48章

    48 第48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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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倏地扯下重甲,掷在地上,一扯里衣,绷带缠绕的胸膛和阔背之上,坑坑洼洼,烙铁的深疤一片摞一片,鞭痕棒铁刀痕重重叠叠,一直没入到肌肉紧绷的窄腰之下,上半身几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肉。

    谢辞永远忘不了烙铁烧红重重按下去那种焦痛欲死的苦楚,还有盐水浇下去那一刻浑身抽搐痛得几乎死去的痉挛室痛。

    "我和你一样!"

    你死了娘亲自己重伤九死一生,谢辞死了父亲和三个兄长,颜面没有留下伤痕,可同样也是死去

    活来才挣扎熬着活过来的。

    “我爹当年曾说过,有些事永远不能做!当时你也在——”

    谢信衷为帅为将,为臣为人,作为一个持戟守卫北疆四十载的铮铮铁骨的军人,教导子侄,他深知一旦因为种种不得已,踏过楚河汉界,就必会有下一次,不要给自己任何借口,不要给自己任何理由!

    谢辞一振臂套上上衣,衣襟大敞,他—字一句: "这是两军血战之际,你这是叛国!"

    一声厉喝,开山劈石!

    没错,按大魏律,这是叛国罪了。

    荀逍不是普通人,他曾经从戎多年,七十二条军规他烂熟于心。

    谢辞不仅仅因为个人情感,不单单因为父兄,作为一个大魏子民,一个铁血军人,岂能跨越国法家规?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有不得已,别人就没有了吗?!"

    过去,父亲厉声诘斥之时,他心中尚有不服,可当自己真真正正站在这里,肩膀上承托着这些东西,谢辞才真真正正深刻地感受到这些篆刻进灵魂中的戒律。

    尤其是,现在是两军死战之际啊!

    今天只是一个叶赫古磬和卢信义的名字,那改天再有其他呢?也是只差一线就能复仇呢?如果所有人都这么做呢!

    月光亘古不变,透过大敞的木窗照在谢辞的半身,他眉目一片沉沉的肃然: “那国将不国,军将不军!"

    "那你和荀逊又何异?!"

    谢辞厉声!

    "还有,你做这件事之前,知会过我吗?"

    谢辞淡淡,荀逍没有,他

    甚至为了稳住他

    ,甩下一句我肯定不会!他信了。

    荀逍践踏了他的信任。

    “除了复仇,你心里还有其他吗?”没有。

    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荀逍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说服,而是阴鸷蒙心,只意欲私下一意孤行。擒住叶赫古磬不独我的功劳,但也不止你的。

    他们是一个整体,同一立场一起作战的伙伴,哪怕互看不谐,也并不影响这一点,所以谢辞信了。

    可现在却发现,他在荀逍心里,其实只是一个复仇工具人。

    荀逍心中除了他和他的仇恨,再无其他!

    荀逍,你面目全非。不独独容貌肢体。

    当年那个温润正义、自持在心的荀大郎君,已经真正死去。

    荀逍,你还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吗?

    我娘见了,必定会很伤心。

    谢辞系上衣带,重新披上战甲。亭外的谢平卫真等人快步上前无声帮忙,卫真瞥了眼荀逍,他父亲弟弟都受重伤,卫真短短几天瘦了不少,但他们这群人,包括秦显卫钦等父辈,知道叶赫古磬,却从来从来没有想过私通北戎。

    一代代在北疆血战的他们,是极度抗拒的,他们有多少的血亲和兄弟死在北戎人的手上。你好自为之。

    想起北戎,谢辞眉目中蕴敛深恨的憎色,他整了整衣领,快步出了轩亭。

    月光无声,幽冷照在起伏延绵的寨岭。

    一个清瘦的紫色身影站在轩亭之外。谢辞离开之后,这里只有她和他。秦文萱抿了抿唇,她捏着拳,一步一步上了台阶走进来。

    她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曾经交颈相拥,把她捧在手心呵护的男人。

    亭子不大,她七八步就走到他身边,她仰头看着他,曾经不可想象疤面胆子也不大的少女,此刻却竟一点不害怕,她泪盈于睫,伸手抱住他, 荀逍,你不要变,和以前一样?我们也和以前一样好

    不好?

    荀逍大她八年,他驰骋沙场俊朗如风的年纪,她还是个黄毛小丫头。

    可两人就是有这样的缘分,荀逍定婚不顺,两次还没见面就不成,当年飞马在灵

    州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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