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59章

    59 第59章 (第2/3页)

上一辈子,谢辞可以说就是死在这上头的。这时顾莞哪里顾得上其他,现在所有其他事情都得退后至一射之地,她赶紧站起来,飞一样和秦瑛以最快速度冲往谢辞的大帐。

    同时来的还有军医,谢云谢平等人背着军医就冲回来了,大家前后脚冲进去,谢辞已经烧得面目赤红,身上滚如烧炭,没有温度计,但肯定已经超过了四十度。

    他身上的铠甲和上衣已经褪下,层层包裹的纱布,遍身的新旧疤痕,纱布中心和边缘都泛着大片的半干涸的赤色,整个人烧得滚烫通红,触目惊心。

    军医骇然,急忙打开药箱,金针刺穴通络,就急声叫人赶紧去伤营把熬好的退烧药端来一碗,把脉,急急修改药方,让人捡了赶紧去熬。

    但谢辞根本退不烧,飙升的温度一直都持续着。

    甚至逼得军医添了一味重药,但再次撬他的牙关,根本撬不开,药灌进去喉头下不出,又流出来了,褐色一大片濡湿了衾枕。

    他人不是清醒的,在呓语,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只隐隐听见几声含糊的“爹” “哥哥”,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纱布已经彻底濡湿透了,伤口再度溢出鲜血来。

    帐内人很多,秦关背着秦显,陈珞陈晏,苏桢贺元苏维等人都闻讯而来了,大家心急如焚。军医急道: "

    这烧要是再退不下去,只怕要不好了!"

    最后还是顾莞,顾莞急死了,她紧紧攥住谢辞滚烫的手, "谢辞!谢辞!你听见我说话吧,你快

    醒醒!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你不是说过,以后要带我回中都,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你娘等着你呢!还有明铭他们,他们都在等着好好回家呢!"她空出一只手,不断拍打谢辞的脸,凑在他耳边大声地喊他。

    终于,谢辞似乎听到了一点,他呓语顿了顿,沉重而滚烫的呼吸持续了片刻,他终于勉强睁开了一点眼睛。

    顾莞大喜过望,赶紧接过药碗,微微抬起他的头,把药一点点喂进去。谢辞吃完药之后,就昏迷过去了。

    幸好军医医术极佳,又极擅长治疗创后高热,一贴重药下去之后,过了小半个时辰,谢辞的烧终于开始退了。

    降下来一些,之后慢慢持续往下降,期间反复过一次,但温度没有在这么惊人,到快天亮的时候,终于彻底退烧了。

    一整夜,惊心动魄。

    军医再观察了一个时辰,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应无大碍的了,创口状态还算好,小心一些别再崩裂,血气后续养一养,就好了。"

    军医并不知道卢信义的事,只道是深创引发的高热,总算熬过去了。

    军医连同谢云谢平几人,合力扶起谢辞,再度给他换了汗湿的衣衫和绷带,顾莞在帐外拧帕子。

    弄好之后,军医叮嘱几句,就让余下的人也散了,不要聚这么多,外伤最忌风邪秽障所染,让加一

    架屏风,然后撩起帐门,通风一段时间,留一两个人照顾就可以了。

    于是秦显他们就回去了。

    秦显状态也不好,他中毒后半边身体麻痹不怎么能动,还在缓慢的恢复期中,不知道何时才能好全。

    顾莞听着帐外的脚步声和军医对秦显气急败坏的絮叨声音渐渐远去。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了。

    动魄惊心的一夜,终于安静也安稳下来了,谢辞脸色苍白躺在行军床上,顾莞摸了摸他的额头,总算长长吐了一口气。

    掀起帐帘通风了小半个时辰,又给谢辞喂了一次粥和汤药,他的情况总算彻底安稳下来了。顾莞便小声吩咐,让谢云

    他们安排轮流去休息。谢云端着空药碗轻手轻脚退下去了。

    偌大的帐内很静谧,只军医吩咐杀菌的艾香在袅袅燃烧,顾莞也喝点粥,连日奔波又熬夜,她眼皮子很沉,最后趴在床边的樟木大箱上睡着了。

    一觉睡到半下午,顾莞模模糊糊感觉有人给她盖了什么,她又睡了过去,再度一醒,她赶紧睁开眼睛,身上的黑色斗篷滑下地上。

    她回头看谢辞,却发现谢辞已经早醒了。

    他脸色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谢辞失血很多,连伤口烧出血速度都非常缓慢的渗透,肌肉隐隐可见一种失血的微白。

    屋里没有点灯,他抱膝静静坐在床上,盯着屏风出神不知道想什么,人恹恹的,那双瑰丽似蔷薇花般的漂亮眼眸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光彩。

    像有人一下将他百折不挠的意志抽去,目中隐有水光,一种触目惊心的殇。“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谢辞察觉顾莞醒来,他那双带着水光的眼眸转来看她,昏暗里,顾莞眉目柔和,带着关切看他。

    谢辞怔怔,他到今时今日才知道,原来忠义早已经不合时宜了,谢家不知不觉,竟是成为所有人的绊脚石了。

    他时至今日,再去回忆,才察觉到顾莞偶尔的一些点到即止,还有当时说的话听着是一重意思,现在再回忆,却又察觉到还能有更深的意思。

    顾莞对卢信义所言,一点都不惊讶。

    她早早就看破了这个荒谬又悲凉的世途,却善良又温柔地不愿意打破他那时候仅存在心的信念。

    谁说的?

    顾莞摇头: “你是英雄,”她也坐在行军床的一侧,把脚放在床沿抱膝坐着,她说, “我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我很崇拜你的。

    就好像今日这一战,你保住了这么多北军和将领,很厉害的。

    北戎终于被驱逐出去了,归墟北口和马莲道口重兵驻守在连夜修补关隘和关门,但北戎他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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