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53 第 53 章 (第2/3页)

喝过的那杯。

    接着,便见赵璴勉强停下了咳嗽,苍白修长的手接过了那盏茶去。

    “无妨。”只听他嗓音有些低哑,带着咳后的轻颤。“只是在甲板上吹了点风。”

    他声音很轻,看向方临渊。

    对面的萧映春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她当真小看了这个男人,不料他会使手段,手段竟还这样了得。

    只他看向将军的那一眼,一双桃花眼潋滟得仿佛成了精的狐狸,泪眼含丝,教他那样看一眼去,谁能不被勾走了魂魄?

    这公狐狸成了精,也是能要人性命的。

    萧映春一时间竟不由得生出了甘拜下风的念头。即便看出了他是借由咳出的泪水来作矫饰,可这样的神采与风光,她自认再学三年,也习不来其中媚得要命的神韵。

    而赵璴对面的方临渊却是一怔。

    他……他不能吹风,刚才还帮自己挡着江风?

    眼看着赵璴强作没事的模样,看向他时,眼里明明有泪,却还在用眼神安抚他。

    他不必这样做的……

    分明是一条冰冷的大蛇,却盘踞着遮挡在他身前。那点凉雨疾风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却眼见着雨丝落进了破损的蛇鳞中。

    可它颤抖着,却还在用一双分明冷冽无情的眼睛告诉他,无事。

    方临渊如何受得了这个?

    可他又不能在旁人面前失态,看着赵璴片刻,才勉强说道:“先喝些茶暖身吧,一会儿待上了岸,便可看郎中了。”

    赵璴无声地点了点头,又闷着喉咙咳了两声,将茶盏递到了唇边。

    按理说,他该抬眼看去,向萧映春示威的。

    但是温热的杯沿触到了他的唇畔,就像刚才,触到方临渊的嘴唇时一般。

    赵璴一颗心猛地鼓噪起来。

    满心的算计与阴私,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端着杯作出了饮茶的动作,却全凭着本能,压根没注意到究竟喝到茶了没有。

    放下茶盏之际,他垂下眼,手指状若无意,却是小心地、轻轻地在杯沿之上触了一下。

    仿若隔着温热的瓷盏,碰到了方临渊的双唇。

    一片酥麻。

    ——

    船舶停在码头,船工替他们搭好了下船的艞板,几人陆续上了岸。

    赵璴独自上了停在岸边的马车。

    方临渊领着一队十六卫,需得将那几个犯人先行押回卫戍司,只得与赵璴在码头上分别。

    “记得要看郎中啊,公子。”临走之前,方临渊还不忘停在赵璴窗前,提醒道。

    赵璴隔着马车的车窗,朝方临渊点了点头。

    马车启程,赵璴端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码头的灯火渐渐远去。

    夜深无人的路上,他缓缓抬手,摘下了凶兽面具。

    十六卫的队伍已经远去了,渐渐听不见声响。赵璴垂下眼来,静静地看着手中金雕的恶兽在灯火之下,反射着晦暗的光辉。

    他方才是在做什么?

    与青楼女争风吃醋,在方临渊面前卖弄风姿。

    将自己素来深恶的旧疾扯在方临渊的眼前,却只为了让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只

    为了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比那妓子楚楚动人百倍。

    宛如在出卖自己的肉身一般。

    他分明该感到耻辱,却竟在方临渊将目光转向他时,像个偷到了宝物的贼,不自觉地生出了卑劣的窃喜。

    帘幔之外微弱的光照进了窗来,手中的兽首折射出了他的倒影,只一瞬,落在他眼中。

    他看见,面具的倒影里,仿佛是他父皇后宫里那些翘首以盼雨露的妃嫔,眉带愁怨,却还要一笔一划地将自己的愁容妆点矫饰,使其显出富丽的华光。

    赵璴握着面具的手,缓缓地收紧了。

    他知道那些女人的下场会是什么,也清楚地知道,她们可悲的根源在哪里。

    他挣扎着,从那片泥泞中爬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成为她们吗?

    赵璴盯着那面具,许久,像是在于邪鬼对峙。

    片刻,他将邪鬼猛地倒扣在了膝头。

    怎么可能。

    什么情爱,合该都是假的才对。他如今这般,恐怕只是被吴兴海的一句疯话迷惑了心智,在情爱这虚妄之物上纠缠不休,以至于真将自己当成了方临渊的夫人,当成了他的附庸。

    赵璴搁在膝头上的手缓缓收了收。

    幸好,他素来清醒理智,即便偶有失足,也会很快觉察醒悟。

    马车静静地驶在深夜的街头,木制轮毂碾压过砖石的声音清晰可闻。赵璴也在这冷冽坚硬的声音里,垂下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一把掀开了车帘,外头冰冷的夜风当即灌了进来,将他的黑发猛地扬起。

    他便这样让冰冷的风将他浑身吹彻,以此强令自己的心脏平静下去,夺回自己理智思考的能力。

    到此为止,再不可有第二次。他该有为人的自尊,也该有多年惯习的冷静。他的心力要用来处理更紧要的事情,而那些谎言、伪装,也不该用在哄骗一个男人上。

    他在心中念诵经文一般飞快地告诉自己,心里的那道声音在冷风之下平静异常。

    唯独他搁在膝上的那只手,不受控地来回轻轻捻了一下。

    那是今日在船上,他抚过杯沿的那个位置。

    片刻,他缓缓睁开了眼,只觉心下死水一片,仿若恢复了那种令他安宁的状态。

    这该是他想要的,却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不知来由的低落。

    像是在逼迫自己丢掉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一般。

    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剪去心上横生而出的无用的枝叶,避免它们像寄生虫一般,将他的心血汲取干净罢了……

    赵璴搁在膝上的手,却又轻轻捻了一下。

    哒哒。

    忽然,他岿然不动的心脏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清晰。

    赵璴骤然意识到,是窗外马蹄的声音。

    他借着打起的车帘回头,便见是夜色下暗红的骏马。马上那人穿着他的衣袍,雪白的衣袂与广袖在夜色下飘飞。

    只是那人似乎不大习惯穿这样的衣服,衣袖都要跟缰绳拧成一股了。他纵马一边驰骋着,一边还将胳膊和袖子扯来扯去,将他的肩背都勒出了身形的痕迹。

    那人就这么撞入了赵璴眼中。

    只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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