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58 第 58 章 (第2/3页)

今日十来个人跟着追杀他,便是再多一倍、两倍,他也能活着离开,带着完好无损的账册一起。

    这么简单的道理,赵璴如此聪明,怎会不明白?

    他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

    赵璴很快审完了那些人,回来便见方临渊正站在那儿看着他,手里捧着那包酥饼,也没有吃。

    “不饿吗?”赵璴问他。

    方临渊眨了眨眼,看见了赵璴衣襟上溅落的血迹。

    “你没受伤吧?”

    “我没杀人。”

    他们两人的话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落下的,当即,两人都微微一愣。

    接着,方临渊看见赵璴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口风太紧,不小心溅到身上了。”

    说着,他又看向方临渊,问道:“不饿吗,怎么不吃东西?”

    后厨的太监说,这酥饼能放三五日不坏。

    倒是他似是脑袋坏掉了,临走之前偏问这一句,还鬼使神差地揣了一包。

    “啊,我忘了……”方临渊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手里的酥饼。

    两人在林边坐下,赵璴手下的几人则前去处理那些杀手了。

    他们要赶在天亮之前将这些人交给东厂,将有用的东西全部审完之后,就关在东厂的天牢里。

    方临渊自拿了一块酥饼,又递了一块给赵璴,问道:“他们招供了吗,是谁的人?”

    “大理寺少卿府里的府兵。”赵璴接过酥饼,说道。“原本候在城外,既是为了监视于高旻,也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情况。”

    方临渊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日围了建阳郡衙门,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消息。”

    赵璴嗯了一声,接着道:“他们原是要四散去其余六郡传递消息的,但因你忽然出城,这才跟在了你身后。”

    “他们是打算杀了我吗?”方临渊问道。

    他语气轻松,还有些好奇,像是真的在问什么稀松平常的事一般,惹得赵璴转过头来,看向他。

    “若是要杀你呢?”他问道。

    那就不是杀他,是为了账册了。

    方临渊极其满意自己的筹划和谋算。

    若非他今日当机立断,其余六个郡的百姓岂不是领不到救济粮了?到那时,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呢。

    方临渊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正高兴着,却见赵璴仍盯着他不放。

    “若是杀你,你的命就不要了?”赵璴又问他。

    呀,怎么这么认真。

    方临渊转头看向赵璴,却在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想起了他几番保护自己的事情。

    玩笑的话说不出口,他看着赵璴,又微微有些发怔。

    这人怎么比他自己还爱惜他的性命啊,好像把他看得多娇贵珍重,半点不敢让他有闪失似的……

    他到嘴边的话没说出口,一双眼看着赵璴,只剩下一张嘴,还无意识地慢慢咀嚼着那口没咽下去的酥饼。

    片刻,他看见赵璴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摘下了他嘴边的一颗饼屑。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见赵璴说着,拿起放在一旁的银壶,拔开了,递给他。“只是你自己的性命,理当爱惜。”

    方临渊接过来,顺着他的动作喝了一口。

    清甜

    弥漫开来,竟是桃花蜜酿成的甜酒。

    赵璴不是不喝酒吗!

    方临渊疑惑地看向赵璴,却见赵璴转开了目光,没看他。

    是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没事啦,我心里有数,这十几个人即便想要动手,区区几个府兵,也不是我的对手。”方临渊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必担心。”

    他许是生性里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赵璴对他这样好,他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赵璴相处了。

    他此话出口,有点赧然地清了清嗓子,连忙又将话题扯回了正轨上:“不过,那个大理寺少卿是什么人?怎么这样大胆,光明正大地就将自己的府兵往外派?”

    只见赵璴顿了顿,说道:“桑知辛的人。”

    方临渊一愣。

    桑知辛是谁?声名如雷贯耳的寒门贵子,浣衣妇冻红了双手送上金殿的当朝状元。

    他刚正廉洁的名声可是方临渊在边关时都听说了的。据说有官员年节时拜会他,按着地址去他府上,却见不过小院一间。

    桑知辛外出迎接时,身上穿着的布氅都是打了补丁的。

    那官员看不过眼,第二日便给他送了三套新布衫。他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说道:“我为陛下做事,能吃饱穿暖已是身怀感激了,不敢再受旁人馈赠。”

    这故事便是街头巷尾的幼童都知道,这样的桑大人,会是指使这些官吏的人?

    看见方临渊的神色,赵璴分毫不意外,淡淡地接着说道:“那个大理寺少卿,也不过是他的马前卒。于高旻是他举荐的人,他既怕此人出岔子,也是想借此表露忠心。况且,外头请派的杀手不知来头,桑知辛也不敢用。”

    “所以……蓟北的乱子,桑大人也是参与了的?”方临渊怔然道。“他也是从中得利的人?”

    赵璴点了点头。

    方临渊捏着那半块酥饼,不出声了。

    “在想什么?”赵璴问他。

    “若是桑大人都……”方临渊再开口时,语气已有些低沉。“那朝廷岂不是烂进了根子里去?”

    赵璴的嘴角微微动了动,险些冷笑出声。

    大宣的朝堂盘根错节地生长了两三百年,错综复杂,千头万绪,早到了烂掉的时候。

    但是,在看见方临渊的神色时,他微微顿了顿,嘴角冷笑的弧度也渐渐收了回去。

    “……还有得救。”片刻,他满腔的讥讽,化作的一句轻飘飘的话。

    不像安慰,倒像是什么承诺。

    方临渊转头看向他。

    “我不明白。”他说。“桑大人自己入仕前也是平民,他怎能不知苛政之下,百姓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顿了顿,又道:“……他明知道好官该是什么样。”

    “他只是知道皇帝喜欢什么样的人罢了。”赵璴说道。

    方临渊又不吭声了。

    片刻,他听见赵璴问道:“你怎么不怀疑是我在污蔑他?”

    方临渊微微一愣,看向赵璴。

    他确实从没这样想过。

    “你对我污蔑他,有什么好处?”他问赵璴。

    好处多了。借刀杀人,铲除异己,心思干净纯粹的人,向来是最好用的刀。

    但是,看向那双干净过头的眼睛,赵璴口中这些卑污的算计,却又说不出口了。

    ……算了。

    他嘴唇微动,片刻,抬手在方临渊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当心教野狼叼走吃了。”

    他看着方临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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