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寡廉鲜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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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寡廉鲜耻 (第1/3页)

    晨钟悠悠响起,回荡学宫。

    夙寒声装死半晌,再不愿面对也还是得起床。

    昨晚衣衫被随意扔在后山温泉边,他没脸去捡,只能破罐子破摔随意捡起崇珏一件外袍往身上套。

    刚拎起衣角,却见素袍衣领处似乎浸了一滴血。

    夙寒声皱眉,双手拿着衣裳仔仔细细地看,甚至还凑上去嗅了嗅。崇珏已是修出佛心的须弥山世尊,这世上还有谁能伤他?

    只是没嗅出个所以然来,余光一扫,崇珏正站在不远处淡淡看他。夙寒声:"……"”

    崇珏神情比上回要淡然得多,似乎从容地全盘接受孩子诡异奇谲的怪癖。"出来喝解酒汤。"说罢欲走。

    夙寒声不想次次丢脸,赶忙展开素袍衣领,极力证明自己不是爱嗅人家衣裳的小怪物,忙不迭道: “叔父、叔父!我就是看到这衣裳上好像沾了血,您受伤了吗?”

    崇珏侧眸看他,言简意赅。

    "没有。"

    夙寒声一噎,可这衣领上似乎就是血。但丢脸已丢去姥姥家了,他不敢再去闻,省得被崇珏当成登徒子。

    寻了另外干净的衣袍穿好,夙寒声心虚地前去斋舍前厅。

    崇珏瞧着不食人间烟火,前堂的连榻上却放置着火石咕嘟嘟温着解酒汤,旁边瓷碟中还有几块精致的点心,还有几颗牛乳糖。

    见夙寒声耷拉着脑袋走来,崇珏轻敲三下小案,才道: "坐——头疼吗?"

    夙寒声前所未有地乖巧,垂首坐下,屁股也不敢坐实,只挨着半边。"不疼。"

    崇珏将解酒汤倒到瓷碗中递给他。那药温了许久,被崇珏指腹一碰碗壁,热意悄无声息消散,刚好能入口。

    夙寒声却好似有了心理阴影,不敢直接喝,两只爪子温顺捧着碗,呼呼吹了好几口,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崇珏淡淡道: "酒好喝吗?"

    “咳咳……咳!”

    夙寒声直接呛到了,咳得浑身发抖,险些将解酒汤洒了满身。

    崇珏蹙眉,正要抬手用灵力为他顺气。

    夙寒声昨天刚梦过无间狱的黑衣

    崇珏粗暴灌他药的事,见那只熟悉的手伸来,顿时像受了惊的树鼠,拼命压抑着咳嗽,急急忙忙捧着碗吨吨吨将药一饮而尽。

    他喝得太急,药汁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往下滑。

    “我……咳咳!"夙寒声咳得嗓子几乎劈了,眼尾咳出水痕,连羽睫都浸得乌黑, “我喝完了的!咳咳喝完了你看!"

    崇珏: "……"

    崇珏活了太多年,又因九九骨链从不插手世间事,心境已太多年没有起伏波动。

    ……此时却宛如幽潭中落入一只蜉蝣。虽渺小,却荡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夙寒声咳得脑浆子都匀了,后知后觉面前的崇珏并不会粗暴灌他药。

    他尴尬不已,擦了擦脸上的药汁,小声道: “酒………不好喝,骰子牌九也不好玩,往后我定半点不沾——昨夜是我叨扰叔父了,望您不要同我计较。"

    崇珏看他。

    自从“夺舍鬼”一事,夙寒声同他说话总是带着刺,前一次抄佛经惹怒了他,还胆大包天掀他桌子香炉,如今这倒是头回这般温软地答话。

    夙寒声不知从哪学的做出一副愁眉泪眼状,捏着袖子一角将脸颊上的药汁拭去,以退为进温温柔柔地开口。

    "我、我今日不去上早课了,就在此处抄佛经向叔父赔罪吧。"

    这副玉惨花愁的可怜模样,配上过分艳丽的容貌,当真可怜楚楚,我见犹怜。

    崇珏似乎动容了:“知错能改便好,三日后便是闻道祭祭天大典,先去学斋上课吧。”

    夙寒声垂泪窃喜。这招当真有用,既能真情认错,还能避免抄佛经。

    只是还没喜完,就见崇珏从袖中拿出一本佛经放在夙寒声手边:“晚上回去再抄佛经,连带着上次的一遍,祭天大典前交给我。"

    夙寒声: "……"

    死了算了!

    喝完解酒汤又吃了几块糕点,夙寒声抱着佛经臭着脸走出佛堂。要在三天内抄两遍佛经,小少君气得要命,但抄佛经又是他主动提的,甩都甩不掉。

    夙寒声心平气和地走出佛堂拾阶而下,突然脑子抽了似的,猛地将怀里的佛经往地上一摔,居高临下瞪着那本佛经

    ,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佛经无辜躺在地上。

    摔完佛经,夙寒声心头那点怒意发泄出来,又怂哒哒地蹲下来将佛经捡起来,仔仔细细将上面沾上的泥给拂干净。

    擦完后,他正要抬步离开,却隐约觉得有道视线落在后颈上。

    夙寒声一回头。

    崇珏站在树荫中,清晨第一缕日光缓缓落在他的莲纹雪白袈裟上,好似离俗出尘的仙人。……不知看了多久。

    夙寒声: "……"

    这人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崇珏面上淡而不厌,屈指轻轻一动,被遗落在佛堂的乌鹊啄针被一股灵力托着飞落在夙寒声草草

    束起的发间。

    “嗒”的一声。浮云遮灵力兜头罩下,刚好将即将落到他身上的日光遮挡住。

    夙寒声人都是木的,仰头呆滞看他。

    崇珏好似并未看到夙寒声发脾气,若无其事道: "这件素袍不必归还了,省得再‘丢’。"夙寒声: "……"

    崇珏说完便转身离开,裾袍翻飞扫过石阶缝隙长出的一簇草。

    草茎微微晃动半晌。

    夙寒声猛地一个哆嗦,彻底回过神来,满脸麻木心中狂乱得几欲自戕,紧紧抱着佛经撒腿就跑。啊.…虽然他无时无刻不想死,但此时的自毁欲几乎到达巅峰。

    自从入学后,夙寒声祸事倒是闯了不少,课却是一节没上。

    抱着佛经灰头土脸地回落梧斋,夙寒声蔫蔫地换上学宫的白墨纹道袍,将裕裤挂在腰间,去上善

    学斋上第一节课。

    刚出落梧斋,迎面瞧见元潜和乌百里从竹舍出来。

    夙寒声并不觉得昨日饮酒摇骰子是被元潜带坏的,大概还期盼着元潜能当他灵宠,不计前嫌地主动打招呼。

    “晨安。”

    元潜和乌百里本来说说笑笑,一瞧见夙寒声当即笑容消失,装作没瞧见他一样,兔子似的一溜烟跑了。

    夙寒声:"?"

    夙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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