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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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以前还怕的,但自从俺奶奶走后,就不怕了,”那人自言自语道,“死了又怎么,反正都活过呗,也曾经是谁的儿女亲人,想通这个后,就完全不怕了……啊!柴大牙你有病啊!”
他被猛然的拍肩吓得往旁边弹跳老远,心有余悸,指着恶作剧的柴大牙:“我草你……啊对不起伯伯俺不是那个意思。”
柴大牙捂着肚子笑:“哈哈哈你不是不怕吗,怂蛋!”
夜风呜呜咽咽地刮着,刚刚还在扛着音箱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此刻却在殡仪馆里纵声大笑,生与死,年轻与衰老,混混与流浪汉,久久没有落下的雨,在这一刻都达到了种很奇妙的平衡。
院子里灯火通明,四人抬着遗体前行。
“没想到吧,这么沉?”
佟怀青还垂着眼。
他知道的,人去世后,会很重。
明明裹尸袋就是瘦瘦一条。
忙完,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
“成了,”柴大牙整理了下边角,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币递过去,“给你,记得洗手啊。”
佟怀青早都脱下手套洗过手了,没接,还在轻微地喘气。
“拿着呗,”柴大牙把钱放桌上,“你等会怎么回去,送你?那得等我们一会。”
紫发立马抬头,抱着胳膊警觉后退:“俺不哭。”
另一个笑嘻嘻的:“我嚎两嗓子算了,这事大牙有经验。”
柴大牙捡起个扫把就要追着俩朋友打,反正他爹这会也出去了,屋里随便他们折腾。
“行了,忙正事要紧,还得抓紧时间回去,今晚的酒都没喝呢。”
柴大牙将扫把搁在墙角,走回来,对着刚送去遗体的焚化炉方向,端端正正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然后,放声嚎啕。
没什么眼泪,是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陌生人,不知他这辈子是享过福还是受了罪,老了死了也是孤身一人,那么起码为他哭一场,就当送行。
焚化炉那边的声音传不过来,只能听见有些干硬的哀号,在室内飘扬。
佟怀青呆呆地站着,手指又开始颤抖。
声音停下。
世上再无这个陌生人。
骨灰就那么一把,可能在装盒的过程中有些洒落,反正伴随着滑稽的哭声,小风那么一吹啊,干干净净的,天地去遨游。
回去的路上,佟怀青没让他们送到底。
想下来走走,迎着风看看夜空。
心里还是堵得慌。
安川县的这条护城河特别长,老远就能看到那栽满绿树的堤岸,从这里回到招待所,正好能沿途找家早餐店,吃点东西。
想喝些热的。
或者一碗嫩嫩的鸡蛋羹。
柴大牙还是把那六十元硬塞给了他,特潇洒地一甩自己的秀发:“兄弟,以后你在县里有啥事,说一声,哥儿几个都能到!”
可惜这小美人估计哑了嗓子,说不出话。
不然说啥也得拉着一起去KTV唱几首。
从迪厅出来后,柴大牙美滋滋地一踩油门,摇头晃脑地继续嚎叫着歌。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后面的红毛捂着耳朵:“还没过瘾啊,难听死了!”
“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
“闭嘴……哎,你瞅那是不是大哥?”
柴大牙一扭头,果不其然在后视镜里看见个高大的背影。
这大清早的,他在这儿干嘛呢。
在安川县,提起钢哥豹哥那可谓是一堆人,柴大牙自己显摆的时候,也愿意别人叫他声牙哥,但是提起大哥这个名字,那就只有池野一人。
大哥就是大哥。
面包车速度放慢,柴大牙探出脑袋嘿嘿一笑:“大哥,今天这么早出来啊?”
池野还是黑背心迷彩裤,很短的头发刺刺地竖起,宽肩腿长,肌肉紧实,眉骨英挺下颌线清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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