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乱入珠帘(〇六)
6 乱入珠帘(〇六) (第2/3页)
。她一时有些吓住,转过念头一想,真是不该,他算什么东西?便横他一眼,抢道朝前走了几步。
良恭一步抵她两步,在后头悠哉悠哉地走着。走得一会,忽然从容开口,“这衣裳是夜里洗过的,天气大,挑在竹枝上,一夜就吹干了。”
怪不得,还嗅到他身上有股子皂角清香。妙真当他这番解释是在俯首认错,心下也就宽恕了他,慢着步调问:“你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
妙真冷眼回头,“你方才讲,有时候是在想事情想得出神,是想什么?想读书的事情?”
良恭歪着嘴在太阳底下笑起来,“我这样的人,还想什么读书?是有些放心不下家里。”
这笑容恰似满园秋意,尽管是秋老虎,毕竟不是夏天了。天高得萧索,风也扣着残红惨绿的气息。但从他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妙真仍听出一丝闷燥的不平之意。
她不由得细细窥他,怀着怜悯继而往前走。犹犹豫豫间,还是问了:“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良恭照实道:“父母早亡,还有个姑妈,眼睛不好,也是常常缠绵病榻。我进府这大半月,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家中再没人照料她了?”
“走时我托了两位邻里看顾着。”
妙真倏地站住,扭头向他招招扇。良恭以为她又要作怪,怀着不耐烦走近。
却听她说:“我告诉你,今日是放月钱的日子。我们家从不拖下人的钱,少不得你今日也能领着这大半月的银子。你拿着这钱就可以回家瞧瞧。”
听得良恭一怔,一颗心仿佛有涓涓的溪水淌过去,将他才提起的一股浮躁不平之气涤净。他一时不知如何对答,闷着不作声。
沉默得尴尬,妙真此刻真恨自己这管不住的好心,明明打定主意要借刁难揭开他的真面目,谁知又犯起蠢来。
她左思右想,待要寻点难听话敷衍过去。
良恭的嘴皮给太阳晒得有些干裂,他向口里抿一抿,要看她,又警惕着这不合规矩。只得剔起眉骨笑了下,“没这样的规矩,老爷太太没许我的假。”
妙真张口便道:“老爷太太没许,我许。我这两日用不着你,你只管回家歇一日好了。”说着眼珠子向下一瞥,想到个遮掩这份善意的由头,“何况你前些时答应我的,要在外头买椒盐肉馅果子我吃。拖了这些日子,你难道是敷衍主子?”
良恭趁势应下,“小的一万个不敢。多谢姑娘成全。”
“谁有那份闲心成全你?我是记挂着果子吃。”妙真嗤了声,自行前去。
走到曾太太屋里,听见是为回信的事情叫她来,她忙挽着曾太太问:“鹿瑛来信了?有没有问起我?”
曾太太才听瞿管家算完各处的开销,算盘珠子此刻还响彻耳畔,哪里还经得住妙真吵闹。“哎唷哎唷”叫苦连天地去取了信递给妙真,“你自己看吧,你妹妹的字比在家时长进了。”
妙真迫不及待展开来瞧,信上鹿瑛道明在夫家的境况,倒是一切都好。又问及娘家人,特地问了妙真说:“姐姐身子安否,日食几餐,日睡几更?”
看到此节,妙真泪浸眼窝,抱着信在椅上叽咕,“鹿瑛说在那头什么都好,想必是怕我们挂心,只报喜不报忧。娘,我是不信的,新媳妇进门,哪里能样样都顺?咱们回信给她,叫她今年年节后同寇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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