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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能拖了。
她心一横:“爷爷,我和贺珩实在没有缘分,对不住您对我的厚爱,但我永远是您的孙女儿,我会一直留在老宅陪着您的。”
贺老爷子脸色阴沉,他瞧着施婳泛红的眼眶,只觉得她如此郑重不似作假。
他伸手捂住口鼻,发出沉闷的两声咳嗽,眉心蹙起,声线变得凝重,笑意也尽数敛起:“到底出了什么事,是阿珩这小子让你受委屈了?你老老实实同爷爷讲,爷爷替你做主。”
施婳嗓子眼像是被糊了铅,哑然无声。
贺珩……到底是贺爷爷唯一的孙子。
她默然垂着颈,显得渺茫无助。
餐厅内气氛一度僵持。
还是一旁正在给老爷子备药的管家荣伯笑呵呵地打了圆场:“小两口朝夕相对,偶有摩擦也是难免,老爷子您先别动气,还是叫阿珩少爷回来问清楚怎么回事才好。”
施婳紧抿着唇,没再言语。
以她的身份,实在做不到在爷爷面前数落贺珩的不是,还是等他自己回来亲口解释为好。
荣伯在贺家伺候了几十年,人情世故最为通达。
他约摸是看出了施婳的为难,善意劝道:“老爷子,您看婳小姐还得上夜班,都有黑眼圈了,快让她先回屋歇着补补觉吧。”
贺老爷子一向疼惜施婳,闻言果然放了人。
施婳离开后,老爷子的脸色一沉再沉,他刚喝完药,便将药盅重重掼在桌上,怒不可遏,呵斥:“这混账小子!老荣,赶紧叫他给我滚回来!”
……
往后的两日,老宅风平浪静。
施婳听说贺珩是回来见过爷爷了,但不清楚他具体是如何解释的。
爷爷也没再找她,她只当事情暂且搁置不提。
毕竟她与贺珩在爷爷面前一直是感情稳定的状态,爷爷又特别希望她能够成为自己的孙媳妇儿,老人家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是难免。
只要订婚取消了就好,给贺爷爷多些日子消化,她再去哄哄,应该就没事了。
然而直到礼拜六清晨,熟睡中的施婳被楼下热闹的鞭炮声吵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翻身下床,推门出去,才发现事情与她的理解简直大相径庭——
照顾她起居的连姨一大清早便是忙忙碌碌的架势,见施婳起来了,立刻眉开眼笑:“小婳,这么早就醒了?你睡得晚,要不要多睡会儿,我待会儿喊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化妆更衣的。”
“?”施婳一头雾水,心下预感不妙,“更衣?更什么衣?”
连姨愣了下,旋即乐了:“你这孩子,是不是睡懵了,今天是你和阿珩少爷订婚的好日子,高定礼服店前儿已经把你那件订婚服送来了。”
“……”施婳愕然失色。
连姨转头便去忙活了,留下她怔怔僵在原地,足足僵了一分钟,才扭头回屋颤着手焦急拨下贺珩的电话。
一连打了四五个,他根本不接。
施婳心急如焚,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水岸公馆。
水岸公馆是贺珩一家三口长期在住。
听筒里的等待音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起。
“喂,这里是贺璟洺先生府上,请问您是?”
施婳听出是女佣阿宝的声音,她疾声开口:“阿宝,我是施婳,你们少爷在不在家?”
阿宝愣了下:“少爷不在……施小姐,您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需不需要我叫夫人下来听电话?”
施婳脸色发白,语气也很生硬:“不必了,麻烦你替我转告伯父伯母,我于半月前已经明确与贺珩分手,伯母想必也知情。他欺瞒爷爷至今,希望他今日真能担得起这份责。”
说完,施婳“啪”的将电话撂了。
她瘫在沙发上,胸口起起伏伏,委实被气得不轻。
贺珩是疯了么,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同爷爷说的,订婚宴竟然没有取消?
那宾客岂不是稍后就会陆续登门了。
施婳心烦意乱,根本无心妆发,只草草梳洗就下楼找贺爷爷去了。
结果却被佣人告知,爷爷一大清早就在荣伯的陪同下去雍和宫上香了。
说今天是大吉之日,要给孩子们求个好彩头。
施婳的心沉到谷底。
在屋里静默了好一阵后,她嘲弄般扯了扯唇角。
她还真想看一看。
贺珩今天,究竟是要唱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