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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声甚是突兀。

    施婳瞬间无所适从,手都不知道往哪搁了,瓷白的耳垂悄悄爬上红晕。

    静了几秒,只听男人似笑非笑:“不饿?”

    末了,没等她接话,他慢条斯理地说:“先带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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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很快开到城西某间米其林餐厅。

    施婳理解的吃饭就是寻常吃顿晚餐。

    进了餐厅,贺砚庭随口吩咐她:“一会儿进去,你只管吃就好。”

    施婳不明所以,在侍应生带领下踏入包厢后,她才登时怔在原地。

    只见雪白圆桌主位上坐着一位面善富态的老太太,戴着翡翠耳环和项链,笑眯眯的像弥勒佛,正开怀地同桌上坐满一圈的年轻貌美女子们攀谈着。

    施婳一眼就认出了主位的老太太,下意识唤了一声:“澜姨?”

    那澜姨见到她,俨然也愣了一下,旋即眉开眼笑,起身往门口迎接,嘴里说着:“怎么婳丫头也来了?阿砚,你怎么没提?”

    贺砚庭从容落座,嗓音淡淡:“小朋友饿了,顺路带她吃饭。”

    老太太云里雾里的表情,施婳余光瞥见圆桌上坐满的莺莺燕燕们也纷纷朝她投来好奇又探究的目光。

    贺砚庭这话莫名暧昧,她连忙正色解释:“澜姨,我刚好约九叔谈公事,到了饭点,他说带我吃饭,没想到这么多人……今晚是您设宴?”

    贺家这样的大家族,有很多旧俗。

    譬如许多少爷小姐打一生下来,就是有乳母的。

    乳母多半都是早年就在贺家伺候的,为人老实,对主家忠心不二。

    澜姨就是贺砚庭的乳母,施婳刚来京北时就见过她。

    贺砚庭曾在老宅生活过一段时日,那时就是澜姨照顾他饮食起居。

    施婳自那时就发现,贺砚庭同贺家的长辈都不亲近,唯独对澜姨特别些,想来是有深厚的哺育之情在里头。

    毕竟听说他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又是那样的人。

    怕是也只有澜姨疼过他了。

    大约是施婳自己澄清了身份。

    桌上这些燕环肥瘦的佳人们,才总算对她放松了警惕。

    连看她的眼神都柔和了些,甚至还有主动搭话示好的,显然是把她驱逐出竞争者之列了。

    半顿饭下来,施婳确实“只管吃”了。

    她嘴没歇着,但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总算弄清这顿饭的名堂了。

    原来是澜姨上了年纪,丈夫得病过世了,亲生的三个女儿都早已成家,如今唯一的心病就是贺砚庭至今还单身寡佬一个。

    说是她老人家组局吃顿晚餐,其实就是给贺砚庭准备的相亲宴。

    在座足有十几位年轻女性,有千金名媛,也有高知博士,甚至还有上市公司女老总、脸熟的女明星。

    她们年纪都同贺砚庭相仿,看起来也都相当倾慕他。

    性格内敛的就静静用餐,时不时用含情脉脉的眼眸望向他。

    自信外向的那种干脆就直接开口表白,坦言非常欣赏他,希望和他交往。

    贺砚庭今晚的状态倒是格外松弛,看着没平时那么冰冷疏离,时不时也会接话两句,或许是给澜姨面子。

    施婳就坐在澜姨左手边,澜姨许久没见她,好像还当她小时候一样。

    时不时给她夹菜,也时不时跟她抱怨:

    “婳丫头,你瞅瞅你九叔那不走心的模样,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快帮你九叔好生参谋参谋,劝他早点选个温柔可心的九婶。就算不急着结婚,好歹也要交往着,眨眼快三十了,身边没个贴心人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