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吾心自有光明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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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处。”

    半息后,林泊玉点头领命,恭敬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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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殷上猜想的那样,不仅璞兰台的人手越来越少,整个懿安也被调入了大量兵马,四周封锁的极为严格,进出都颇为不易,一时间整个懿安都有些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八月一过,梁松吾和邬常乐居然也不再来璞兰台了,只遣了大监来匆匆说两句,近来宫中事忙,将梁、邬两人调回官中,让众人休息几日,耐心等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上课。

    然不止教课的先生,第二个月的饷银也一直未送,除了零星几个侍卫守在门口,整个璞兰台似乎被遗忘了一样。

    一时间,众人也有些心慌,索千钰、周相寻二人前来寻她,心有惴惴地聊了两句,殷上试探了两句,发现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派茫然。

    殷上没多说什么,只让他们不要太过慌张,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出门,他们也俱都应下。

    ……

    寻了一日夜半,殷上再次去找了江遗雪。

    江遗雪似乎也在等她,屋内的烛火还未熄,听到敲窗声,立刻勾起唇角,匆匆地跑来打开窗户。

    他微微抿着唇笑,后退了两步,看着她熟稔地翻进来,又顺手关上了窗,正准备说话,殷上却径直朝他走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扯进自己的怀里。

    江遗雪第一次和她拥抱,吓了一跳,脸上霎时间泛红,心跳也剧烈起来,却没有挣开她,讷讷地问:“怎、怎么了?”

    殷上声音有点惶恐不安,轻声道:“懿安怕是要乱了,永载帝中毒,长帝姬想要谋反。”

    江遗雪啊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殷上知道这些消息他不奇怪,可这等消息殷上就这么轻易告诉他了?

    紧接着,殷上又道:“亓徽在定周还有些人手,若是出事,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她把他从怀里拉出来,双手扣住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缱绻。

    江遗雪几乎头脑发晕,看着她的眼睛讷讷地问:“你、你真的愿意带我走吗?”

    其实这消息江遗雪已经知道了。

    并不是他自己打探来的,而是这么多年只跟他说过寥寥几句话的周垣说的。

    今日下学之时,周垣将他堵在院侧,直接道:“定周要乱了,永载帝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她这熟稔的语气让他有些不舒服,直觉想问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可是她却继续道:“我知道你自小在东沛就过得不好,你母亲是王宫伶妓,在你离开东沛那年被赐死,若不是你父亲不舍其他儿女,断不会想起你,还为你安上三王卿的名头将你送来定周。”

    闻言,他眼神逐渐变得阴冷,有点警惕地盯着她。

    周垣并不害怕,反而上前一步,道:“若是你不愿再回那虎狼之地,我愿意带你走。”

    这带着施舍意味的语气让江遗雪暗自咬牙,立刻后退了一步,淡声道:“多谢王姬厚爱,江某尚有自保之力。”

    周垣蹙眉,道:“你跟我回汀悉,我会向你的父王求娶你,或许不是正君之位,但我定能保你无虞。”

    闻言,江遗雪心中涌起一股深重的恨意,不仅是对周垣,更是对在他人眼里如同货物般的自己。

    周垣如此,别人也会如此吗?

    不知为何,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殷上。

    ……

    良久,他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道:“王姬殿下,您是个好人,但不值当为了江某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多谢。”

    言罢,他不再去看周垣的反应,径直回到了院内。

    他要见殷上,他想见殷上。

    从回到房中,一直到刚才,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等待她。

    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直到她刚刚问出那一句话。

    ……

    殷上轻蹙眉头,似乎在想他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道:“当然,只要你愿意跟我走,这乱世之中,我定好好护住你。”

    乍闻此言,江遗雪只觉得内心一片复杂,眼眶也渐渐泛红,主动地朝她的怀抱依过去,带着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他声音里带了丝轻微的沙哑,道:“我愿意跟你走,殷上,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闻言,殷上胸腔微微起伏,好似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伸手托起他的脸,珍而重之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江遗雪脸颊通红,却极为乖顺地任由她亲,眼睛紧紧地闭着,只有微颤的长睫透出几分难以言述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