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4.织花笼

    4 04.织花笼 (第2/3页)

黑色铅笔裙的优雅女人,看起来不苟言笑。

    她妆容精致,眼神锐利,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很久,询问:“看姜小姐的描述,之前的作品标新立异,看起来不受待见,那你最满意的创造是什么呢。”

    姜蝶珍并没有因为对方犀利的言语,情绪低落。

    反而因为她愿意抽出时间,听自己分享创作经历,而感动。

    她凝视着询问的面试官,礼貌地表达了对提问的感谢,随即讲述起来。

    “外婆是无锡人,我是在‘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的唱词中长大的。我小时候住在惠山古镇,是四水归堂的大宅。入眼是铺天盖地的垂丝海棠、樱花、玉兰和绣球花。”

    “我小时候在外面疯玩,蹭了一身的花香。玩耍结束回家,看到她在房间里,就着昏暗的灯光,一针一针地钩织着给我穿的毛衣,把我采的花瓣放进针织小兜里。就好像她那些单调岁月里,仿佛只是为我一个人活着。

    “我看见她发呆,我的心脏会疼,会觉得我的玩耍的快乐都是有罪的,残缺不安的。我没办法理解她的孤独,她也只能对着花和月亮,形影相吊。”

    “她辛辛苦苦种的花,为了让年幼的我开心。悉数剪下来,插到我的床头柜的花瓶中,房间里的空气都是香甜的,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爱。”

    “后来,我长大了,在北京读书。有一天,她在无锡,患肺炎去世了。我在学校不知道。”

    “也许悲伤并不是人何以堪,而是树犹如此,花繁叶茂。每年的花,都和记忆里一样繁盛,但我再也没有她了。”

    “那年春末,院里几百株花,都零落满地,伴她长眠。我把宅院里所有的落花收集起来,熬制了草木染。用香云纱做了一件姹紫嫣红的裙子,是按外婆的尺寸做的。”

    “我想如果我是她的外婆。我会给我好喜欢的姑娘,做一件这样美丽的衣裳。黑白照片上,年轻的外婆温柔地笑着,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和她好近。

    “就好像在我小时候,那些她对着花,月亮发呆的寂寥夜晚。我能坐在她身边,和她静静地欣赏。”

    眼前的面试官,都是中年人。

    可能因为回忆起了自己的家人。

    每个人都对她点头,表示了对她回答的满意。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参赛和获奖的经历,才是最满意的勋章。

    但是对于姜蝶珍而言。

    那条送给外婆的裙子,被妈妈好好地保存了起来,珍惜重视,是最温柔的事情。

    想来,如果过几年自己像姐姐一样有家庭了,妈妈也到了当年外婆的年纪。

    女人难得对她赞许点头,随即又不疾不徐的问:“我听说之前校招的时候,你们学校每个人,都收到了我们品牌的官方礼物,你也收到了吗。”

    姜蝶珍不疑有他,“是呀,有一只蓝白条纹的小熊,上面有一颗爱心。”

    她简单表达了学习能力和团队工作的服从度。

    面试结束,姜蝶珍站起身。

    “别走。”

    话音刚落,垂着睫毛翻开她作品集的女人。

    就淡淡地叮嘱她道:“你被录了,以后跟我。我不负责大品类成衣制作,我的团队是设计婚纱和晚礼服的,主打精致和高奢,不知道姜小姐有没有兴趣。

    女人站起身,自我介绍道:我是苏娜,今年四月,获得了美国艺术家最高荣誉国家艺术勋章。”

    姜蝶珍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很愿意加入您的团队!”

    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原来被选中的瞬间,这么值得惊喜!

    她尽量不卑不亢地站起来,恭敬地对所有面试官鞠躬。

    有一位长卷发的混血女人,把手上的笔夹进胸前的口袋。

    她微笑着对姜蝶珍说:“小姑娘,相信自己的能力,你值得的,苏女士的团队,就是需要你这样一个会协作,有独创精神和学习能力,以及重感情的孩子。”

    她见女生还是紧张拘谨地,站在原地。

    于是缓和了一下气氛:“她现在就录取你,是害怕你被别的设计分支抢走了,不敢让你等通知。要知道娜姐选人精益求精,你是她最看重的。”

    旁边的其他几位面试官,也互相调侃起来。

    表达对没有获得人才的惋惜。

    姜蝶珍感激他们的礼貌对待。

    她恭敬地道谢,拿着面试通过的函件,小心地关门离开了。

    卷发混血女人,是葡萄牙籍的金牌设计师,菲奥娜。

    她用着葡语,面朝着苏娜,撑着下颌笑了起来:“爱心小熊?这就是你上个月在校招选中的孩子啊。”

    “她太漂亮了,刚进来的那瞬间,我还以为,是楼下面试精品时装模特,走错了地方。”

    苏娜点头:“可不,那天我应她们研导的要求,去指导参赛作品,并不是面试。为了送她那只小熊,我命令人,给当时来参加招聘的所有学生,都送了礼物。

    “按理说,她早就被我选中了。今天是直接保送的,刚才的表现我也很满意。”

    穿着暗紫色西装的男人赞同点头,转了笔:“天赋论我都厌倦了,现在带团队,还是需要懂感恩的后生。”

    “和这孩子的渊源,是从两年前说起。”

    苏娜眼瞳定在一处,陷入回忆:“我那时候刚从澳洲出差回来,下飞机不适应温差,在机场随便买了几件衣裳。”

    “过去我穿着在高奢拍卖行挂牌的昂贵衣服时,一茬一茬的学生找我搭话,那天什么都没有。

    “只有她看我衣着单薄,问我老师你冷吗。”

    “那天忙到最后,饥肠辘辘的我,发现桌上有一碗小馄饨和热奶茶。而她是待到最后离开的。”

    苏娜感叹道:“真的,不怪我怀念啊,那天北京实在太冷了。”

    “怕就怕,你团队里,全是持才傲物的大佬。别把这个善良的小可爱,给生吞活剥了。”

    菲奥娜摇头,抿出一抹笑意。

    “不是,你们都没注意到吗?”

    旁边一个戴眼镜男人用手指扣了扣会议桌:“小姑娘头上的蓝白发带,数字标还在呢。那是景总的专属,前几天那人在英国私人马场赛马,秘书室那帮人坐飞机送过去的。”

    一群人的心脏,都狠狠颤动了一下。

    景总,景煾予。

    那人连他们的生杀大权,都不会放在眼里。

    “我也看到了,还在犹豫是不是看错了!”

    菲奥拉难以窒息地倒吸一口气,瞳孔微缩:“那个年轻总裁景....景煾予?boss直聘?娜姐,你不会培养了个总裁夫人出来吧。”

    “这就好玩了。总裁夫人哪够?”

    苏娜风情万种地笑了,整理好手上的简历:“这小姑娘美得仙人似的,被人诽谤靠美色上位就毁了。要是给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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