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2 第 2 章 (第2/3页)

  血淋淋的,慕朝游不敢细看。她又没有学过任何的急救包扎技术,只得胡乱撕下少年的衣服。

    王道容褒衣博带,宽袍大袖,足够她撕成许多的碎布条。

    然后,慕朝游刨坑烧水,把碎布条丢进碗里煮。

    煮完这才死马当作活马医,胡乱往他身上包扎。

    中途不知道是不是她动作不到位,血像一股小喷泉一样滋到了她脸上,慕朝游又很没出息地大叫一声,急得汗如雨下,眼泪都汪在了眼眶里。

    也是王道容命不该绝,折腾到天黑,竟然也真让她费了无数布条之后,糊里糊涂包扎妥当止住了血。

    和她一起穿越的还有她那个帆布包,包里面装了点儿纸巾、钥匙、唇膏、火柴。

    她前段时间有点儿感冒,包里还有一板布洛芬。怕伤口感染,慕朝游犹豫了半秒,拿出一粒在这个时代宝贵得不能再宝贵的胶囊,塞到他嘴里。

    会不会吃死她也不知道。

    总之,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对他也够意思了。是死是活也只能听天由命。

    所幸第二日王道容便清醒了过来。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朝她行礼致谢。“是朝游你救我。若非有你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

    他面色甚至还是苍白的,却不顾腰腹伤势,容色恭谨地俯身朝她行了一礼,“朝游救命之恩,容没齿难忘。”

    慕朝游看他面色还有些苍白,毕竟是自己救回来的一条性命,她有点儿自豪,不禁关切地问:“你伤好些了吗?”

    王道容摇摇头:“托娘子的福,勉强捡回一条性命。没伤到致命部位,是某侥幸。”

    虽然王道容侥幸捡回一条命,她在这个世界的大腿还活着。但接下来,还有一个严峻的事实摆在两人面前。

    她一个现代人,和他一个生活优渥的世家子要如何在平安到达建康之前,确保自己能活下来?

    当务之急,就是吃喝问题。

    她咬咬牙,掰了一小块巧克力塞给王道容让他吃下去。

    王道容看这黑乎乎的,面目可疑的吃食竟然也没多话,不假思索,面不改色放入口中。

    “很甜,”少顷,他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其味甚美,为在下生平罕见。”

    但光靠巧克力只能维持基本人人体所需的基本热量,不能填饱肚子。慕朝游就问王道容他有没有携带什么干粮,放在比较隐蔽的地方,她再去马车那边找能不能找到。

    王道容想了一下说:“微乎其微,流民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搜寻的角落。”

    慕朝游不死心:“总要试一试的。”

    王道容:“我与你同往。”

    慕朝游:“你伤还没好,我自己去就行,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

    王道容摇摇头:“丈夫岂能令女郎一人孤身赴险而坐享其成?”

    慕朝游心里其实也很犹豫,说不怕是假的,王道容都这么说了,她干脆也就来了个顺坡下驴,顺水推舟,没再吭声。

    于是少年扶膝而起,随她往远处车马狼藉出而去。

    一路上,他大袖招展,身姿翩跹磊落,神情平静,俊雅如玉,清英如月,一点儿看不出是受过伤。

    咕咕咕咕……

    珠颈斑鸠在二人远处盘旋。

    慕朝游硬着头皮看着地上尸横遍野,鼓起勇气四下翻检。

    一扭头,只见王道容也蹲下身,浑然不在乎满地血污不堪,与她一起翻找。

    ……这人倒和她印象中那些自视甚高的魏晋世家子不一样,能屈能伸的。慕朝游心道。

    又看向地上的尸首。

    有那几个护卫的,也有胡人的。

    那些盗匪以为是条大鱼,没想到是个硬骨头,非但没啃下来,还和王道容一行人搏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十几个人竟然只活了王道容一个。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神色坦然的少年,对这少年又多高看几分。他能活下来,肯定还是有几分本事在。

    两个人翻找了半天,只在血和泥巴里抠出来一点可怜巴巴的饼屑耖粉,想来是流民哄抢中践踏入泥。

    一指甲盖的东西当然不能吃,慕朝游几乎快绝望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与道旁珠颈斑鸠咕咕的叫声,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王道容看到这一点耖饼之后就干脆搁下手,去捡拾道旁散佚的书卷。

    慕朝游这边搓指叹息,王道容却已经扯下一块车布,打包了个小包裹,还捡起一支散落的竹笛。

    “郎君当真有雅兴。”慕朝游苦笑,她只找到一个破得不能再破的碗。

    “生又何欢,死又何哀。”王道容垂睫抚摸着手中竹笛,淡淡地给了她一个十分魏晋独有的丧比回答。

    话虽如此,他还是又捡起地上一柄豁口的长剑,一张残弓,几只乱箭。

    “你会打猎?”她看着他拾起弓箭,心跳忍不住加快几分。

    王道容调试着弓箭,道,“或可一试。”少年平静地拈弓搭箭,瞄准远处那只正在觅食的珠颈斑鸠,也就在这时慕朝游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浑然一边,黝黑的眼眸一转,目光陡然凌厉冷冽,如晨霜雪。

    箭矢离弦,破空而去,珠颈斑鸠一声未发,毙命于地。

    慕朝游主动承担起料理斑鸠的重任。她拎起斑鸠往前走出几步,王道容没动,他垂袖望着这一地狼藉,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明显若有所思。

    “郎君?”她纳闷呼唤。

    王道容这才振袖提步而来。

    -

    慕朝游连只鸡都没处理过。

    毕业之后一般都是点外卖很少自己主动做饭,偶尔做一次也是菜市场买的现成的。

    慕朝游过年的时候看过她爹妈杀鸡,杀鸡好像要割脖放血,然后用热水烫毛吧?

    怀揣着不确定的心思,她硬着头皮问王道容要来那把豁口断剑,捏着斑鸠脖子,比划来比划去还是不敢下手。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极为有趣的事,并无任何主动出言帮忙的意思。

    慕朝游也不能指责他没有绅士风度,没有他射猎,他们两个今晚都得饿肚子。

    无奈之下,她只能深吸一口气,一剑缓缓下去,拿破碗接了鸡血,舍不得放过。

    之后拔毛、掏空内脏的狼狈自不必提。

    忙活一晚上,两个人直到傍晚才燃起一堆篝火。中途,王道容伤口崩裂又开始流血,慕朝游一阵手忙脚乱。

    好在他出生乱世,自己也略通医术,自己给自己包扎,不必假于她。

    没有盐调味,味道只能说是令人作呕。

    慕朝游很少吃自己不常吃的东西,一想到自己吃的是只斑鸠,她就算饿得胃里如绞,也难以下咽。只能硬着头皮逼自己多吃一点。

    火光中,她看到王道容正把斑鸠肉一条一条撕下来吃,吃得很慢,很仔细。低眉顺眼,眼睫纤长,毫无怨言。

    两个人吃过这一顿,王道容突然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的玉龙螭纹佩交予她,这玉佩因为小巧被他深置于怀中,逃过一劫。

    “世道不太平,若你我失散,女郎可凭借这玉佩来建康寻我。”

    慕朝游愣了一下,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犹豫半晌,还是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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