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梦魇

    11 梦魇 (第3/3页)

十分厉害的鬼怪,一般的鬼根本没有多余的灵能去伪装自己,他们的灵体都是真实的,是本质的自己,所以那些参须只能来自于人参,但后山又没有可以参怪出没过的痕迹...”

    沈欢欢觉得自己都有些头疼了。

    “那就先睡觉,如果半夜它再来,”姜厌给自己铺好床,“你不是能把灵体困住吗,到时就知道了。”

    沈欢欢:“只能这样了。”

    两人关了灯先后躺下,都没再说话。

    姜厌思索起现在的信息。

    目前的信息到底是太少了,或者说信息已经足够,但缺少最关键的,可以串联一切的那个线索。所以她现在还没办法把参须,诅咒,溺死的人,未找到的尸体,死掉的蚕种,诡异的婴儿,村内的规则联系在一起。

    姜厌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变沉,陷进床里,睡意彻底笼罩了她。

    半夜,姜厌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很吵,像是什么人在耳边说话,但没有热气呼在耳侧,他们似乎只是围绕着她,在她头顶,但是没有看她。

    她闭着眼睛去听这些声音,但实在是太吵了,吵得她什么都听不清,终于,姜厌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窗外下着雨,雨滴撞在窗户上。姜厌爬起身,她觉得有些渴了。

    大概是半夜被吵醒,浑身疲惫,还有些头重脚轻,她走到桌前,拿起水壶给自己倒水。

    “哗——”

    现在是夜里最安静的时候,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倒水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姜厌觉得更渴了,她轻轻吹着水杯,试图让它尽快凉下来,但很快,姜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月色昏暗,水杯还在冒着热气,姜厌站在夜色里,低头不语。

    她在看水里的倒影。

    此时她的身后,无论是窗边,还是房间的拐角,亦或是床上,这些本该是空荡荡的地方,都站满了面无表情的人,他们的面孔灰白,皮肤枯槁,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是一座座人形墓碑。

    还没等姜厌有所行动,她的眼皮忽然开始痒,羽毛似的东西扫过她的眼皮,一下还不够,轻柔的小刷子在她的眼皮上来回扫过,一下,一下,不疼,只是痒,但姜厌感到一种极度的不适感。

    那是...睫毛。

    有个人站在她眼前,正低着头,贴着她的眼睛,注视着她。

    一股寒意顺着姜厌的脊椎往上爬,不过很快,不仅是脊椎,她的颈项也逐渐感到不适,极轻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有个东西不停地踢在她的肩膀上,姜厌有了些不妙的联想。

    “你在做什么?”身前那个东西问。

    姜厌缓缓转动眼珠,抬眸看向它,亦或是她。

    沈欢欢轻柔地重复道:“你在做什么?”

    姜厌没有说话,把手伸向了沈欢欢的脖颈。

    沈欢欢面露茫然:“怎么了吗,不是说有问题就把我叫——”

    “嘎嘣。”

    话音戛然而止。

    姜厌扭断了沈欢欢的脖颈。

    几乎在沈欢欢死亡的当刻,姜厌就感到身体的疲惫消失了,随后她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泛着霉味的被子压得她有点难受,耳边传来沈欢欢担忧的声音,“姜厌?”

    “你在发抖,”沈欢欢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出了好多汗,是做噩梦了吗?”

    姜厌眼睛都没睁,再次把手扣在了沈欢欢的颈部。

    咯吱声再次响起,让人想起屠宰场里的羊羔,刀嵌在它们的脖颈处,一寸一寸往下切割,最后在只剩一层皮的时候,咯吱断成两半。

    人头皮球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咚、咚咚。”

    带着弹性的皮球越滚越远,被子的重量也在逐渐减轻——根本没有多少棉絮的老旧被子怎么会压的她难受。

    姜厌睁开了眼睛。

    下雨了,雨声很小,窗外黑漆漆一片,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双胞胎正安静地睡在一旁,全然没有苏醒的意思。

    姜厌有些渴了,她起身给自己倒水。

    一切都和梦里一模一样。

    除了空寂的房间。

    姜厌端着水杯回到床上时,沈欢欢似乎被她的动静吵醒,她努力睁开迷愣的双眼,“是参怪又来了吗?”

    姜厌坐在床边,吹着滚烫的热水:“没来。”

    沈欢欢挣扎了会儿,又闭上了眼睛,困倦道:“那就好,喝完水赶紧睡吧。”

    “嗯。”

    姜厌咽下口中的水,忽然笑了笑。

    她转动手腕,滚烫的开水瞬间全部倒在沈欢欢的脸上,尖利的哭声响起,伴随着烤肉的芬香,沈欢欢的脸庞迅速融化,不消片刻就布满纠缠的参须,只留下两只眼珠滴溜溜打着转。

    姜厌轻声道:“感觉不太聪明啊。”

    所以没什么脑子,会说出如此不合逻辑的话。

    沈欢欢现在迫切想知道参怪是否存在,毕竟符纸告诉她的与她亲眼看到的是相悖的,所以她今晚一定是希望那些参须再次出现的,那样她就可以缚住它的灵,看看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又怎么会对“参怪没来”,说“那就好”呢?

    姜厌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只是这次窗外并没有下雨,月色正好,所以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个人正背对着三人站在窗外。

    脸却贴在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