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擦拳磨掌,你来我往

    第30章 擦拳磨掌,你来我往 (第2/3页)

 尤其指的是皇帝未登基之前,冯保的作为。

    首先是张涍当头,说“未闻令旨革某用某,一旦传奉令旨者,皆出自冯保,臣等相顾骇愕”,直指孟冲死前,冯保就非法上任了。

    随即便有御史跟上,称冯保“逆珰怙势作威,专权乱政,欺君藐法,无日无天,大负圣恩,大干祖制”。

    一个僭越神器,蒙蔽主上罪名,狠狠拍在了冯保脸上。

    以往这些奏疏甚至都过不了司礼监那一关,但由于张涍在御前一番行为,使得消息根本压不住。

    很快就在朝堂上掀起了声势。

    奏疏的留中不发,又加速了言官们的串联。

    从数人,增加到十余人。

    旋即,便抬出祖宗故事,称太祖高皇帝洪武十年时,有内侍仗着资历老,侍奉高皇帝多年,便干涉政事。

    而后引出太祖圣谕“汉唐之祸,虽曰宦官之罪,亦人主信爱之过使然……今此宦者,虽事朕日久,不可姑息,决然去之,所以惩将来也。”

    太监干政,太祖都不会包容,现在你李氏跟皇帝难道还要违反祖训?

    还劝谏两宫与皇帝,多体谅祖宗苦心。

    李太后不得已,只能以两宫与皇帝的名义,下令冯保自陈罪过,戴罪掌印,以观后效。

    这就是小骂帮大忙了,一个警告处分,不痛不痒。

    而冯保那边,也是尽显东厂厂督风范。

    他不知在何处,拿到了张涍贪污渎职的罪证。

    不等有司介入,直接带人抄了张涍的家。

    更是带着中旨,把张涍捆缚起来,纵马过街,直接扔进到了都察院大门口,将其革为了白身。

    而后又带着所谓张涍的供状,四处攀咬别的官吏。

    尤其几位高拱门人,更是频频被扰。

    事情到了这一步,事态再度升级。

    弹劾冯保的奏疏,宛如雪花一般,飘进了内宫。

    从冯保盗窃皇家珍宝字画,贪污贡品,收受贿赂,到私扣奏疏,隔绝内外。

    乃至冯保当初在裕王府当差的底裤,都被翻了出来。

    不仅要罢黜冯保,还要立赐究问,以早梂宗社事。

    ……

    六月十三,未时。

    暑气渐深,太阳开始毒辣起来。

    不禁暴晒了紫禁城,也灼烧着时局。

    “什么?有太监出首,状告冯保杀害孟冲?”

    朱翊钧正在逐一翻看贺表,不由得抬起头惊讶地看向朱希孝。

    朱希孝斟酌了一下,说道:“是孟冲以前的干儿子,孟冲死后,被陈洪护了起来。”

    “如今不知是受人指使,还是瞧准报复冯保的契机。”

    自从朱翊钧登基后,朱希孝便亲自戍卫乾清宫。

    涉及到蒋克谦没资格知道的大事要事,也是由他来汇报。

    朱翊钧听到陈洪这个名字,突然想起这人。

    裕王府的大太监,此前也是做过司礼监掌印的人物,好像也是冯保拉下马的。

    他记得……似乎是陈太后的人?

    所以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陈太后的意思?

    面上却不露声色道:“向何处状告的?刑部还是都察院?”

    这是追刑,还是劾官的区别。

    虽说刑案向来由刑部负责,但这不是涉及到官老爷们嘛,多少还是都察院管用些,反正都是高拱的地盘。

    朱希孝面色古怪:“是向咱们锦衣卫出首的。”

    朱翊钧一怔:“锦衣卫?”

    朱希孝这才解释一番。

    原来那太监本打算去都察院出首的,结果东厂的人不知哪里得了风声,四处追索。

    太监连宫门都还没出得去。

    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只得跑到锦衣卫喊冤,寻求庇护也顺势把锦衣卫卷了进来。

    朱翊钧听罢,饶有兴致问道:“那成国公准备怎么做?”

    估计朱希忠快被气死了。

    眼下内外打架,锦衣卫莫名其妙躺着中枪,怕是也在犹豫怎么处理这个烫手山芋。

    朱希孝低下头:“微臣此来,正是向陛下请示。”

    “是送去都察院,还是放回宫里……”

    这是问帮冯保还是帮高拱。

    既然已经下注了,就万万没有三心二意的道理,尤其是勋贵这种不值钱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

    在皇帝还靠谱的时候,皇帝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朱翊钧继续翻看着贺表,闻言淡淡一笑。

    比起自我意识强烈的文官,还是勋贵明事理多了。

    既然有这份态度,他也不吝指教:“都不,你去安排,给陈善言‘恰好’接手,看看他会怎么做。”

    陈善言是陈太后的兄长,锦衣卫千户,如此,相当于是给陈皇后知道了。

    可谓春风化雨,雁过无痕。

    朱希孝愣了愣,脱口而出道:“陛下不是……”

    朱翊钧合上贺表,面无表情:“朕不是什么?”

    朱希孝连忙闭嘴。

    按照他兄长的猜测,这位圣君应该是有意拔除冯保才对,这时候不落井下石,把人送到都察院那里。

    怎么安排个不相干的来接手?

    可这些都是猜测,不能放在明面上说。

    否则一个揣摩圣心的罪名逃不了。

    他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翊钧见状,摇了摇头,带着叹息道:“朱卿,论语云,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你学不来成国公,不妨多学学蒋克谦。”

    他这样安排,只是因为,方才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往都漏算了这位陈太后的立场。

    这位作为正宫,一直像个隐身人一样,以至于众人都无视了她。

    如今有个机会试探一下,岂能放过。

    他倒要看看,是陈洪自作主张,还是陈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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