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广开言路,竖眉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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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广开言路,竖眉瞋目 (第1/3页)

    皇帝在西苑的日子,莫名其妙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还未亲政,先享受内退生活。

    上午去文华殿经筵,跟经筵官们探讨经学。

    会后则是与几位辅臣学习政事。

    午膳则是要么在文华殿,与诸位辅臣参食分膳,要么则回到西苑,与两宫共膳。

    下午则是学习骑射。

    穿插一些课后作业,或者练练字。

    傍晚后则会处置一些奏疏——大部分还是内阁跟两宫处理,只有少数会送到万寿宫来。

    主要是关于王宗沐、海瑞这一类两淮的奏疏。

    以及京营顾寰也会越过兵部,直接给他上奏。

    其余还有一些关于新学府、工部朱衡造船、张楚城在湖广发来的奏疏等等。

    事物不多,半个时辰就能处理完。

    晚膳后,则是会绕着西苑运动一番,学学游泳、打打拳、射射箭之类的。

    等天彻底黑下来之后,就会回到万寿宫,洗漱就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自从西苑热闹起来之后,想面圣的人也愈发多了起来。

    得知内廷清宫,遣散了不少宫人,便有不少勋贵想送家生子和婢女进宫。

    朱翊钧自然不能照单全收,才清理了一番,哪里能又乱收人,更何况还是身边的。

    最后一番斟酌,只留下了少数几人。

    譬如成国公府上一片心意,送了两个三服内的庶出子,为示信重,自然没有赶回去的道理。

    还有吏科都给事中栗在庭,将自家侄子都扔进了宫,朱翊钧在吓了一跳后,开恩让那小子再耕耘了几日,勉强同意送去了净房,算是代餐。

    其余还有两位国丈家,给两位太后送了几名宫女,也照单全收了。

    这只是政治信号,其余勋贵想送都没这个资格。

    值得一提的是,朱翊钧觉得骑射的场地,设在宣治门外有些远了,便想改到紫光阁前面的平台,结果引来无数反对的声音。

    说是皇帝经筵御射,都应当在众臣视野下进行,否则容易造成君臣隔阂。

    朱翊钧本是想追忆一番武宗皇帝在此处检阅亲兵的风采,见反对声音过大,无奈只能作罢。

    但由于路途稍远,为了更加合理地安排御射课业,朱翊钧不得已,从陪练的京卫武学子弟中,挑选一些出色之辈,作为近卫,来往内宫与西苑。

    京卫武学是勋贵学院。

    得势的勋贵有荫官,大多看不上京卫武学。

    所以京卫武学大多是些破落勋贵,吃过苦的破落户,总体质量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废物。

    也算屎里淘金了。

    但此举同样引来朝官的不满。

    认为这是幸进之道,于国家有害无益。

    可惜皇帝居住在西苑,这些奏疏入不了皇帝的耳。

    此时吏科都给事中栗在庭,挺身而出,言称内臣隔绝内外,又有勋贵环绕,蒙蔽圣聪,不是长久之道,劝诫皇帝亲贤臣,远小人。

    朱翊钧听了之后,勉为其难,听从了这位直臣的谏言。

    而后又下诏。

    防止内臣、勋贵隔绝内外,不再用内臣传话,特以翰林学士值万寿宫,交通外朝。

    又以翰林院编修陈经邦、翰林院检讨沈鲤随侍左右。

    同时,拔擢隆庆四年进士中优异者。

    授郑宗学为直文华殿东房中书舍人、授邓以赞为中书科舍人,值万寿宫文书。

    朱翊钧亲文臣,远宦臣的拳拳苦心,得到了朝臣们的认同,几日后,朝臣们便弹劾陈经邦、沈鲤等人阻隔奏疏,阻拦朝臣面圣。

    随后,内阁也上奏,疏请皇帝广开言路。

    翌日,上御文华殿讲读,出御书盈尺大字,赐辅臣居正曰“柱国”,仪曰“师保”,调阳曰“辅政”,博曰“硕德”。

    呵斥陈经邦、沈鲤等人隔绝辅臣,亲谕内阁辅臣,面圣不必通传,直入西苑。

    辅臣谢恩,诸臣皆言,陛下乃纳谏之君。

    同夜(戊戌日),望夜月食于时,阴云不见。

    翌日,又有流言四起,言称此前有星辰异象,如今又有月食作祟,或许是什么征兆。

    也有人借此,请求赦免胡涍等人死罪,换取天意宽恕。

    随后,都给事中栗在庭,奏曰:

    陛下圣德日新,圣功日起,虽周成王弗能及,宗庙、天地岂不爱也?

    星异月食,不过万物运转之现,天行有常,非奸人、流言、谶纬可撼。

    伏望陛下善承绥祐之休,益励忧勤之志。圣心既定,真念不岐,邪謟之徒,奸无繇售,则奚啻弭灾消变已哉!

    ……

    朱翊钧拿着栗在庭的奏疏,忍不住赞了一声:“好一个圣心既定,真念不岐。”

    栗在庭坐在皇帝对面,屁股蹭了个矮凳,笑道:“这是受陛下德言‘不忘真心’所启发。”

    两人此时正在万寿宫的偏殿中,对座饮茶。

    当然,说是对座,栗都给事中半蹲着的恭顺模样,显然不太自在。

    朱翊钧看他这样子,忍不住调笑道:“现在外朝可都在说,栗卿现在有严嵩的风采。”

    皇帝只是调笑,但栗在庭却听进去了。

    他郑重起身,肃然道:“陛下,臣有话说。”

    朱翊钧难得见到栗在庭这模样,遂危坐起来,示意他请讲。

    栗在庭表情极为认真道:“陛下,严嵩是奸臣,也是能臣。”

    “能臣,是严嵩自身才智高绝,才有此一得。”

    “而身为奸臣之事,不是严嵩一人能决定的,乃是世庙有所需,严嵩有所求,二人共决之。”

    “世宗所求不在百姓,才有严嵩逞奸,若世宗真念不岐,一以贯之,严嵩或不失为贤臣。”

    “张璁与严嵩,根本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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