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擒沙弥暂脱险境 道师承始知风雨

    5 擒沙弥暂脱险境 道师承始知风雨 (第3/3页)

茫茫的一片。

    知是林婉怡作怪,不明林中虚实,更加不敢造次,心想:“那小道姑既是赤诚子那牛鼻子的弟子,必然习有许多妖法,贸然闯将进去,定要吃老大的暗亏。”毕竟不肯就此离去,吩咐六僧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轻举妄动。

    这一头,林婉怡看罢皮子上的字迹,竟是龙象功的心法,惊诧万分。

    她所修持的乾坤无极功不输于龙象功,便不贪图,欲待毁去,又觉得可惜,但总不能再还给那小沙弥。正因此为难,听卫凌羽轻轻哼了一声,见他嘴角溢血,知道他是化开了胸中瘀血,也不担心。

    她打量着卫凌羽,寻思:“太阴炼形术毕竟是左道旁门,这密宗的功夫不失正道,也不输于我道家任何一门绝顶内修功夫,我不如趁着他还没练太阴炼形术,劝他练这龙象功。虽说这是佛家功夫,道家弟子修行终是不妥,但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大海不择细流,借鉴参照,亦无不可。”念头甫毕,已将功诀收起。

    其实佛道功夫各有千秋,要说殊途同归,也不尽然,只是她心窍玲珑,成心要将这龙象功送与卫凌羽,这心底自必是要强词夺理、自欺欺人,也好先说服了自己。

    众僧在外等了半晌,始终不见林内雾气散去,林中阒然无声,早已生疑。

    那老僧指着一个中年僧人道:“你进去探探路。”

    那中年僧人不愿涉足太深,又不敢违拗他的意愿,只得硬着头皮进林。林内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深知道人多修玄奇法术,林婉怡那一手暗器功夫也十分了得,不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前行时左顾右盼,步步小心。

    林子内,卫凌羽已完全化开百草还阳丹的药效,只觉伤势竟然已好了七八分,起身运功走了几式拳路,竟也不牵动内伤。

    林婉怡道:“你的伤势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就走。”提起小沙弥就要走。

    卫凌羽忙道:“带上蜃龙珠。”

    林婉怡道:“蜃龙珠毕竟只是惑人耳目的小玩意,扔了也不打紧。珠子里残留的真气不少,这雾气一时三刻散不了,贼秃们摸不清虚实,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已远走高飞了。”

    离开林子,取小道南下。走不多远,见一人骑马迎面而来。那人约莫三十来岁,其貌不扬,后边还引着三匹马,其中一匹马背上驮着褡裢行囊。观其行头打扮,像是个马贩子。

    那小沙弥见有人来,急忙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之声求救。林婉怡腋下用力紧夹,低声道:“小贼秃再敢不老实,一掌震开了你天灵盖。”又对卫凌羽道:“当心来者不善。”

    卫凌羽怔了一下,见来人并无兵刃随身,脸上也不带任何异色,疑道:“哪里不对劲?”

    林婉怡道:“小径常有强人劫道,大凡走南闯北的商贾,都会走官道,而且通常是结伴而行。你若不信,待我试他一试。”右手轻挽了一下云鬓,突然甩出一枚铜钱,径取那人眉心。

    那人早有准备,歪身抬手,右手二指夹住铜钱,甩手又朝林婉怡发来。林婉怡一看此人发射铜钱手势,即知对方也是个使用暗器的行家,当即把剑往身前一竖,挡飞了铜钱。那人却趁着这当儿,飞身下马,抬手间就要再发独门暗器。

    卫凌羽与林婉怡一路同行,她往往料敌机先,预测之事鲜有出错,因此在她示警时就存了三分小心,此刻见那人指尖有所异动,便即猱身而上,左手使一招“清风拂柳”,往那人腕上一抹,已将其手中一枚菱镖夺过,右手倒持鸣鸿剑,剑首点向那人膻中穴。

    那人被他一招化解暗劲,轻松夺走飞镖,吃惊他内功精湛之余,见他竟然倒持长剑袭来,不免冷笑一声,寻思:“到底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内功虽深,临敌经验欠缺,这剑却是给我备的。”斜身微避,一把抓住剑柄。

    他岂知鸣鸿剑的奇异之处?一把未能拔剑出鞘,已知大大的不妙,正欲收手,卫凌羽业已剑交左手,右手掐剑指,往他腋下极泉穴一点。那人闷哼一声,径直倒地,浑身蜷作一团,不住地痉挛起来。

    林婉怡笑道:“榆木脑袋开窍了,竟然知道了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学会耍些鬼蜮伎俩了。”卫凌羽被她夸得一阵脸红。

    林婉怡也不再逗他,见那人晕死过去,道:“你下手轻了。极泉穴乃心经重穴,你刚再加几分劲,这家伙必然心脉俱断、肝胆俱裂。”

    卫凌羽不忍摇头:“我下不去手。再说了,他没能拔出鸣鸿剑,心里对我没起杀机。”

    林婉怡最恼他这副模样,气愤地连连跺脚,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他要留你活口,撬开你的嘴,问出三阴戮妖刀的心法,自然不会急着杀你。似你这般心慈手软、婆婆妈妈,上清宗怎么会收你这种奇葩?可别再遭人暗算,累我跟你一起遭罪。”

    卫凌羽忙道:“不会,不会,要是有坏人对你不利,我赔上这条性命,也要保护你周全。”

    林婉怡本来还在恼他对敌人心慈手软,但见他言辞恳切,严肃中另有一番情意,不由为之牵动了柔肠。

    她为卫凌羽朴实的性情所动,早就对他情愫暗生,又喜他刚才所言,想起他日前为了护着自己,与那蛤蟆精放对的情景,心里丝丝如蜜,羞红了耳根,道:“可别乱说话,你要是因我而死,只怕令师得追到玉虚宫找我算账。修道之人心存仁善是好的,只是……”不自禁担心起他以后的安危来。

    卫凌羽只盼着她不恼自己才好,怎知她女儿家的心思,更不敢问“只是”后面怎样。又恐她对那人痛下杀手,不禁暗暗担心。

    林婉怡聪慧过人,知他心思,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不寻那人的晦气。那人带来的四匹马,眼下却成人之美,行了两人的方便,各乘一骑。用头马驮的行囊裹了小沙弥,急往南下。

    为道者修身养性,鲜有骑乘高头大马招摇过市者,因为不符道家宗旨。但此刻麻烦缠身,也顾不得这许多讲究了。

    卫凌羽初学骑术,颠簸得厉害,好在林婉怡骑术高超,指点他如何骑马,省去了自己摸索的功夫,能少吃些苦头。

    两骑并辔疾行十余里后,由小路转入官道,再赶里许,平原尽头现出一处小镇。两人按辔徐行,进了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