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堪叹衰年留不住 争艳群芳总是新

    29 堪叹衰年留不住 争艳群芳总是新 (第2/3页)

    渡口边有数十名等着乘船的客人,多是道士、和尚及一些江湖武人,均是要去王屋山。他们没有竞争纯青琉璃心的实力,泰半去凑热闹的。

    卫凌羽跳下马来,对着窗棂道:“奶奶,咱们到盟津了,等过了黄河,就去找人给你治病。我背你下来。”甄氏没有回应。

    自打出了平县,他就再没听到祖母咳嗽,只当她是睡着了,这时揭开门帘,道:“奶奶,奶……”忽然发现她歪着脖子,双手交叠在小腹前,面色煞白,已经咽气多时。

    卫凌羽心中仿佛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祖母就在最后这一步,没能挺过去……

    卫怜钗见他神色大变,道:“怎么了,哥?”

    卫凌羽道:“奶奶她……老人家作……作古了。”

    卫怜钗脑子嗡的一声,跳下马来,望着祖母遗容,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凄凉,忍不住放声大哭。

    卫凌羽道:“奶奶脸上带笑,走得无声无息,很安详。她想着能见到咱爹娘,高兴着呢。”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妹妹,语气中殊无半分欢愉之意。

    兄妹两人骑回马上,吩咐车夫把车赶回平县,安排祖母后事。老黄见甄氏入殓,在棺材边跳来跳去,哀声鸣叫,双爪拍打着棺盖。

    卫氏兄妹带着棺材,出城葬了甄氏,烧了些纸钱香烛。老黄蹲在孤坟前,哀哀叫唤,兀自不肯去,卫凌羽轻唤了几声,它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坟头。

    兄妹两个默默无声地骑上了马,来到了盟津渡口。过了河,上岸后沿路走出十余里地,忽见前方设有路卡,百名燕国官兵挡住了先过河的南国群豪。

    为首的军官呵斥道:“他妈的,这几日总有南朝蛮子偷渡。你们这些王八蛋,不老实在南朝待着,来这里做什么?等我大燕皇帝扫平六合,擒了你们周国的娃娃皇帝,到时候你们爱去哪儿便去哪儿。”说着就亮出了家伙。

    那军官心里犯嘀咕:“这些孙子,他妈的好像挺有两下子!”不敢轻举妄动。

    如眼前入境的只是一群南国百姓,他早就下令格杀了,但这些个道士、和尚及江湖武人,持刀配枪,貌似个个身怀绝技,而且阵仗不小,人数不比官兵少太多,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被阻人群中走出一个豹头环眼的大汉,肩扛一口大朴刀,指军官骂道:“我入你个娘的,你个卖国的汉奸,猪狗不如的东西,还他娘的挺神气,这挺光宗耀祖的么?要不还是回去问问你妈,你是周人的种,还是鲜卑人的种?”回头向其他人道:“奶奶个熊!这狗汉奸还想让大家伙儿陪他一起当汉奸,你们大家伙儿答应么?”

    众人一听,立即叫道:“呸!数典忘祖的东西!”“他妈的,这里是我大周的土地,暂时被燕狗占了去,咱们大家伙儿先杀几个卖国贼,也好挫一挫燕狗的锐气!”“他妈了个巴子!不敬祖宗还行?今儿大家伙儿教这些王八羔子做人!”“老子瞧这龟儿子周人不像周人,燕人不像燕人,十九是窜种!”

    那军官同属下的官兵本来俱是周人,只因河北诸地失陷异族,无奈投降,当了燕国马前卒,听了这些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属下官兵更是按捺不住,拔出刀来,等那军官下达格杀命令。

    眼见双方说僵了要动手,卫怜钗有些害怕,往卫凌羽身边靠了靠,拽紧了他的袖口,道:“哥,咱们怎么办?”

    卫凌羽抱起老黄,放进背篓,道:“等一等,他们要是打起来,咱们就乘乱了走。”他是周人,心里还是想帮这些周人的,但妹子在侧,这当儿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是保她周全要紧。

    毛团见自己的地盘竟然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自是气愤不过,跟老黄在背篓里打起架来。

    那些燕国军官拦着不让群豪路过,群豪执意要过,双方大起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吐沫横飞,场中气氛渐而弥僵。

    南国群豪义愤填膺,骂辞粗鄙,那燕国军官给他们骂得狠了,受气不过,大喝:“弟兄们,这些都是南朝派来的斥候、细作,咱们提了他们的头,好去领赏啊!给我杀!”

    官兵大声吆喝,冲了过来。南朝群豪轰然迎上。两方人马短兵相接,乱作一团,叫骂声、铿锵声不绝于耳,刀光剑影直晃得人眼花缭乱。

    卫凌羽道:“快走!”兄妹二人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叫声:“得儿——驾!”从战场旁绕了过去。

    燕国官兵正与大周群豪斗得激烈,有人看到卫氏兄妹骑马绕过路卡,大叫道:“那里还有两个南蛮子,不要放走了他们!”战场上声音嘈杂,他这一嗓子就好比汹涌海涛里的一朵浪花,被盖了下去。

    驰出不远,只听有人叫道:“我入你个娘嘞!尽往人下三路招呼!”立即有人回道:“去你妈的!你一双脚不也是尽瞅准老子卵蛋踢!”

    卫凌羽忍俊不住,回头看去,只见战团后方一名官兵和一名武人斗得激烈,二人忽进忽退,逐渐远离了战场中心。他们俱使大刀,刀法颇为精湛,但彼此攻防之间并不狠辣,只是嘴上骂得凶。

    那两人似乎心有灵犀,边打边往中央战团里瞧,彼此互使颜色,神情暧昧,似乎都是在说:“装装样子,糊弄差事了当,也就是了……”

    卫氏兄妹纵马扬长而去,直到看不见了官兵与群豪,才不加紧催马。未进王屋县城,打听明了去往王屋山的路径,纵马北驰十余里,到了王屋山下。

    王屋山四壁如削,主峰天坛山高耸入云,东有日精峰,西有月华峰,四面群峰环绕、丘阜卑围,有拔地通天之势,形如王者之屋也!

    此山东依太行,西接中条,北连太岳,南临黄河,道书中说它是十大洞天之首,有“清虚小有洞天”之雅誉,古来便是修道之士开辟洞府、避世修行的不二之选。山上山下,宫观林立,三清教下各有道场。

    日前赶到的道士、和尚及江湖门派的武人不计其数,早有千逾,其中更是不乏妖气冲天的异类。

    天时六月,阳光酷暑难当,这些人早就在山下各处搭了许多草棚来纳凉,只待明日金翅大鹏鸟陨落,便有一场大大的动荡。

    二人方至,众多草棚之中投来数百道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了扫,见只是两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都不放心上,俱各不去多看了。

    倒有那么几个猥葸之徒,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在卫怜钗的脸上、胸脯上,不怀好意地扫来扫去,只是谁也注意不到。

    二人跳下马来,把马栓到一棵树下。

    卫怜钗向卫凌羽靠了靠,道:“哥,林姊姊在哪里啊?”

    卫凌羽正想说“不知道”,忽然间一顶草棚下跃出一道倩影,只几个飞纵,便到跟前,正是林婉怡。

    卫凌羽惊喜道:“林姑娘,你什么时候到的?”瞧了瞧她身后,没见剑琛跟来,道:“剑道兄没跟来罢?”

    林婉怡嗔道:“你很想他么?”

    卫怜钗道:“哥,这位就是林姊姊么?”说着,瞧了瞧林婉怡的身段模样,赞道:“林姊姊果然是仙子一般的人物,怪不得我哥哥见不到你,就总是魂不守舍的?”

    林婉怡羞红了脸,但她久历江湖,饶有城府,容色一正,道:“原来你就是他妹妹了,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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