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九层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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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六章 九层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第1/3页)

    哥舒翰在灵宝大败后,逃出生天的部将就将消息传入长安。

    在这之前,李隆基和文武大臣已经陷入惶恐之中。

    因为西面战况陷入模糊。

    李瑄若没有渡过金城黄河的时候,李隆基还能稍稍觉得安稳。

    这也是李隆基有史以来最“勤于政务”的时候。

    平日里使者在丝绸之路上,络绎不绝,项背而望。

    李隆基要在早、中、晚听到关于金城黄河的消息。

    得知防线稳固,他才能勉强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而李瑄迟迟不渡黄河,给他一种金城黄河是“天险”的错觉。

    李璬的回复,也一度让李隆基认为十三郎完成对陇右军和陇右诸胡的掌控。

    他的十三郎也是天才!

    和面对安禄山不同,李隆基知道李贼骁勇善战,没有催促李璬主动出击。

    静等东面胜利,再大军支援,攻击西面。

    他会向李瑄证明,能开疆万里,不是因为李瑄勇敢,而是因为他更强悍。

    可偏偏事与愿违。

    西面失去消息,就如黑暗中的火把,突然熄灭。

    李隆基一等再等,他向往的晨曦,终未再出现。

    使者的消息只有一点:陇右军奉颖王之命,封锁沿途驿站、道路,缉拿陇右内乱。

    一连多日,都是模棱两可的消息。

    长安的王公贵族都道颖王出事了,李贼将要兵临长安。

    否则颖王一定会上奏说名,朝廷派的使者必可以通过。

    惟一的安慰,就是武威距离长安两千里远,不像潼关,近在咫尺。

    他们认为再探几日,或许就会有西面的消息。

    但四月六日传来灵宝大败的消息却如一只大手一样,扼住唐王朝的喉咙。

    李隆基双眼一黑,一度昏厥。

    他就指望潼关的十几万彍骑、飞骑大军能扭转不利的战局。

    现灵宝大败,还有多少兵马守卫潼关呢?

    潼关的副将不断地请求支援。

    可朝廷哪还有兵马可用?

    “哥舒翰误我!朕早知道他是庸才,他要没死,朕一定处死他。”

    李隆基苏醒过后,召文武大臣于兴庆殿,庄严肃穆的朝会,他却布满悲伤与失落。

    皇冠和龙袍能被宫人整理整齐,但颓废的神情,再也难以掩饰。

    本该颐养天年的古稀老人,却接连被最信任的两个人背叛。

    一手缔造的强大帝国,面临崩塌的风险。

    这大厦将倾,谁能挽救?

    人们无法达到李隆基的高度,不明白李隆基从天上衰落是何等感受。

    无病无灾的李隆基,在此时如风烛残年一般。

    殿下的文武大臣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忧虑。

    他们最难接受李瑄东进京兆,带来噩梦一样的统治!

    “朕亲自挂帅,御驾亲征!”

    李隆基突然从榻上起身,他瞪大眼睛,咬牙下诏:“朕会让太子监国!”

    文臣武将皆不可思议地望着李隆基。

    要是有十万大军还可。

    但长安已经没有兵马了,想在京兆继续召兵,还需要一定时间。

    “陛下万万不可,您是天子,怎能以万圣之尊,亲临前线呢!国不可一日无君呐!”

    杨国忠一听就急了,他噗通一下跪地,劝李隆基收回成命。

    太子监国,他还会有活路吗?

    怕是李隆基刚离开,李亨就会在大臣们都怂恿将他杀死。

    李亨也一定会干这种获取名望的事情。

    此时的兴庆殿的最前方,站着一个本不该在此的人物。

    太子李亨!

    这是李亨太子以来,李隆基首次批准他参与朝政。

    说明李隆基御驾亲征的想法,可能不再是说说而已。

    李亨心中窃喜,二十年了,他终于站在这里。

    但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站在这下面。

    “陛下不可……国家危难,天子应该坐镇中央。”

    “陛下万万不可……”

    杨国忠的党羽也站出来跪在地上劝谏。

    直到现在,还有大臣认为潼关能守住。

    毕竟大家都去过洛阳,“飞鸟不可渡”的天下第一雄关,深入人心。

    但不管是哥舒翰,还是郭子仪、李光弼,都提出据险而守,持久疲敌,伺机而出的战略,可杨国忠只为自己,根本不听。

    现在杨国忠就是抱着能活一天是一天,能富贵一天是一天的心思。

    只要他还有权力,哪管两京古道的饿殍遍地?

    “安贼一胡儿,竟然践踏我大唐之宫殿,淫乱宫女嫔妃。有唐一百四十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奇耻大辱。”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虽老,但也想有光复洛阳的志向。将士们见我御驾亲征,定会人人拼死,将安贼打败,将祖宗的基业夺回来!”

    李隆基没有被杨国忠的劝谏所动。

    “太子,请您劝说一下陛下啊!”

    杨国忠看自己的劝谏没用,眼睛一转,反其道而行之向李亨说道。

    李亨太想监国了,听李隆基这么一说,他耐不住性子,以为机会来了,向杨国忠发难:“启奏陛下,安禄山深受朝廷恩宠,造反毫无道理可言,右相与安禄山不和,以至于积怨越来越深,总想置安禄山于死地。如此相逼,以逆贼得以口实,以清君侧之名,在范阳起兵。另李贼与右相仇怨,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也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如今洛阳失守,灵宝大败,金城无消息,宰相杨国忠焉能无过?”

    李亨直接将安禄山叛乱和李瑄叛乱的过错全部算在杨国忠的头上。

    他认为只要杀死杨国忠,最起码李瑄没有叛乱的理由。

    如果李瑄继续进军长安,会被天下人诟病。

    但李隆基只是看着李亨侃侃而谈,沉默不语。

    他总感觉有人在点他。

    见此,杨国忠没有丝毫心虚畏惧,他理直气壮地向李隆基拱手:“陛下,臣早料安禄山必反,上奏陛下多年。时至今日,安禄山起兵谋反,非宰相之过。”

    “安贼和李贼清君侧,为什么直指右相?这不是宰相的缺失是什么?”

    大理寺卿张均是出了名的刺头,本来一直被杨国忠打压,郁郁不得志。现在指着杨国忠的鼻子骂。

    “此言差矣!汉代的时候,吴国和楚国以杀死晁错的名义清君侧叛乱。最终汉景帝腰斩晁错,难道吴国和楚国最终收回兵马了吗?你这是像袁盎一样进谗言。”

    杨国忠振振有词地回复张均,颇有忠臣气节。

    “内地空虚,安贼长驱而入,不费吹灰之力渡过黄河。宰相没有提前布防,这是宰相缺少大局。”

    宪部(刑部)侍郎房琯也出列奏道。

    “房侍郎书生之见,迂腐不堪,你认为多少兵马布防才能抵住二十万铁骑?”

    杨国忠直接人身攻击房琯。

    他早就看房琯不爽了,天宝十三载关中暴雨的时候,这家伙竟敢偷偷密奏圣人。

    与李亨有关系的大臣,哪能忍受杨国忠的专横跋扈,此时纷纷出列,开始攻击杨国忠。

    但杨国忠不慌不忙的狡辩,大有舌战群儒之势。

    整体来看,杨国忠落入下风,好像太子一方占据优势一样。

    殊不知,此时李隆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嘭!”

    “够了!现在国家陷入危难之中,不是追究谁功谁过的时候。国家将亡,亏你们还是太子和大臣,竟然在窝里斗。如此还能打败李贼和安贼吗?”

    本就怒火中烧的李隆基见到这种争吵,更加生气。

    “退朝!右相与朕殿后议事!”

    李隆基不想再听乱糟糟的言语,将召杨国忠一个人谈论。

    这让李亨猛然醒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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