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镇》十三章: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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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镇》十三章:起死回生 (第1/3页)

    家玲没有等到水更没有等到饭,直到下午两点,活着的欲望催促她爬进厨房喝凉水,靠在门边边吃冷馍边流眼泪。

    ​常恒两只小手互相戳着不哭也不闹,痴痴地看着妈妈。

    家玲把馍咽下去,有些干。

    她不想活了,没有力气宣泄,没有眼泪,女儿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她突然觉得肚子剧痛,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面前好多个常恒四散开又合在一起,身体前后摆动,眼前一黑。常恒在哭,哭累了就摇妈妈,她还不会说话也没有多少力气,不一会就安静了。

    午时已过,家玲站在一所庙宇前,看见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在冲她招手,她往前走,却又发现有人在身后叫她,那老人说:“过来吧,过来以后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可身后的人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听明白了,是常恒,是长大的常恒,常恒远远地喊:“妈,快回来,吃饭了。”

    她转身跑了,路过白墙看见常恒在不停地哭喊。

    家玲缓缓睁开眼,努力伸手揽过孩子,喂孩子吃奶,没一会,常恒开始拉肚子。

    大门响了,家玲心里掀起涟漪,常敬拎着一个篮子走进来,进屋放在炕头拿碗,家玲低头一看,里面装着一碗已经坨的不成样子的饭,夹杂着大片的辣椒,碗边明显是谁吃过没有洗干净,家玲又觉得想吐,胃里一阵翻涌。

    “拿下去。”

    常敬啊了一声:“三妈,你不饿吗?这是我趁着我妈出去了给你捞的。”

    “三妈现在不能吃辣椒,带馍了吗?”

    常敬从蓝子里拿出外边沾了土的馍:“我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摔了一下掉地上了。”

    “没事,有就好,能给三妈烧点热水吗?”

    “我让常意后面拿些过来,应该快了。”

    刚说着常意推开门进来了,常敬接过水蹩给家玲倒进碗里,连同着水倒出来的还有一根面和油花。

    常敬眼里满是真诚,家玲接过水倒吸了口气闭着眼喝了下去,顿时觉得胃里暖洋洋的,感觉自己不是那么渺小了。

    家玲把碗放在炕边:“敬敬你跟意意早点回去吧,要不然你妈又要到处找你们,明天要是有馍的话再给我拿点,能行不?”

    看着常敬和常意离去的背影,咬着牙心想:“等我好点了一定要离婚,一定要。”一连六天,家玲每天只吃三顿开水泡馍,身体开始浮肿,身边的常恒营养不良看上去就像个随时可以丢掉的活体垃圾一样,不时的惊厥,抽搐,也不爱哭了,就依偎在家玲怀里,孤儿寡母也许很快就要看不到未来的太阳了,就这么等着。

    村里有些等着等着真的就见不到了,有些等着等着就发生了奇迹。

    而家玲,她等着等着,大门开了,徒大夫来了,一进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一手按了按头:“人呢?”

    家玲没有说话,两只眼睛只有一条缝了。徒大夫又问:“那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人。”

    家玲微张着嘴:“能不能帮我叫我弟来接我回去?”

    “你弟在哪?”

    “在货场干活。”

    徒大夫走到院子里,四周看了看急匆匆走了,家玲想叫徒大夫告诉她药箱没有拿,此时的她和哑巴已然没有多少区别。

    不到半小时,徒大夫又回来,拎着热腾腾的小米粥,两个鸡蛋。

    徒大夫板着脸没有说话,走到厨房拿了一个碗发现水也没有,便拿酒精棉擦了一下,后用纱布擦干净残余酒精,再把小米粥倒进碗里,准备扶家玲起来喝粥,伸手摸到肩膀的位置手稍微用了点力,家玲虚肿的胳膊像刚熟的豆腐一样,立刻留下了徒大夫的手印,又如弹软的棉花久久不能平复。

    徒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药箱的药勺擦干净舀着小米粥一口一口的喂给家玲吃。直到一碗粥吃完,徒大夫背过身抬起胳膊拭去脸上的泪,转过头长出了一口气:“你过半小时再给娃喂奶。”

    走出院子快步走一直走到了大道上,看着对面的庄稼地又抬头看了看天,她想起上个月武家村的一个女人生了月子没人管等到她到的时候。

    那女人脸色煞白,身体也是浮肿,不进食,不说话,孩子躺在旁边还在吃奶,她伸手摸脉的时候,已经停了。

    一个正值年华的女人真真切切的命落在自己面前,她也是女人,那一瞬间她急切自责;“为什么不中间来看看她,自己学医的初衷不就是治病救人吗?既已遇见,怎可等请再问?”

    回到诊所给几个拉肚子牙痛腿疼的开药关了门回家煲汤,急匆匆进门:“你感觉咋样?家玲转了十五度角看着徒大夫说:“我饿了。”

    徒大夫松了口气瞬间感到一股暖意和身为医者的成就感:“带饭了,你吃,吃了我到货场打听下。”

    新鲜的鲫鱼炖豆腐,口感极佳,半桶都完,徒大夫看着家玲眼睛回升的神采,伸手摸了摸常恒的头,这一摸又皱起了眉头:“娃发烧了。”

    “我不知道。”

    “娃我抱走给吃点药再送来。”

    徒大夫拎着饭盒抱着常恒回到诊所,此时的常恒看上去比刚出生还要小点。

    徒大夫配好药,先喂常恒喝了奶粉,在药的支配下,常恒哭了,瘪着嘴哭得委屈又小心翼翼。

    徒大夫笑了,常恒低头用手不断地抓着嘴巴继续哭,哭着哭着睡着了。

    饭桶洗干净,拿着一包奶粉和三顿的药赶回,放下孩子坐在炕头:“娃的药吃了一顿,还有三顿,你后面要按时喂,明天你应该就缓过来了。”

    家玲的浮肿明显消散下去一成,说话也有力气了:“药费还没给你。”

    “不说这个,等好了再说。”

    徒大夫出门后直奔货场,站在门口打听她这才想起,她忘了问家玲叫什么名字了。

    “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她姐姐嫁到常家村的姓金的,她姐叫金家玲,你帮我问问,我有事找他。”

    “哦,你是说民福吧,民福已经十几天没见到他了,听工友们说是到市里的那个货场去了。”

    自那天起,徒大夫每天早上五点起做好早餐,赶过去,看着吃完再到药铺。

    晌午做好饭一路小跑看着家玲吃下再回到药铺。

    药铺要是有人下午打吊瓶,她估好时间蒸个鸡蛋再带给家玲。

    或许这就是命好,有时三顿,有时四顿,十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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